伐虚浮,脚下一时不稳,竟是踉踉跄跄向前摔去。
谢昭昭和橙淮看见赵瞿,忙起身向前迎去,还未走到面前,赵瞿已是结结实实跪趴在了她脚下。
“……”
空气似乎沉寂了一瞬,重喜心下大慌,下意识唤着“陛下”便冲上去要扶起赵瞿,却被赵瞿完全无视,他慢慢张开蜷缩的身体,喘着粗气,朝谢昭昭伸出了哆哆嗦嗦的手。
谢昭昭迟疑着上前扶他。
“谢……”赵瞿浑身大汗,痛苦地发出低吟,下意识唤起她的名字,“谢”
谢昭昭:“不用谢。”
第19章 十九个女主 摸够了吗
“不用谢?”
赵瞿疼到想吐,听到她莫名冒出的三个字,压抑不住的怒气从喉间挤出,他缓慢地抬起微微僵硬的脖颈,黑瞳直勾勾看向谢昭昭。
赵瞿白日里好生端坐时,那面容姿态懒洋洋的,便如同菩萨佛像眉目仁慈。
如今再看他,眸底仿若化作三尺寒潭,神态宛如恶鬼,仅一眼已是让人心惊肉跳。
谢昭昭被盯得毛骨悚然,一时间浑身僵住,便见眼前颤抖的手,突兀攥住了她的细腕。
那堆积在五脏六腑说不出滋味的痛意,倏而消退了大半,赵瞿指腹不由得用力陷进了她白瓷似的皮肤里,似是溺水之人拼命汲取呼吸。
他的指尖极冷,突然的颤栗感让谢昭昭下意识后撤了一步,但赵瞿攥紧了她的腕,她一向后退,便扯得他跪趴在地上的身体跟着倏而一晃,竟是额头直直撞向了她脚尖。
谢昭昭又下意识抽开了鞋。
只听见“咚”的一声,霎时间空气好似凝结成了冰。
她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腕间那只紧紧攥着不放的手,扑通一下跟着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儿臣并非有意冒犯天颜……”
谢昭昭话没说完,身前那跪叩在地的青年天子,竟是发出了均匀舒缓的微鼾声。
她愣了愣,迟疑着侧过身,趴在地上往赵瞿的方向望去。他脸色煞白,额间磕出了一小片红痕,恰好叠在眉心朱砂上,紧阖的眼尾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艳色。
“……”
谢昭昭长吐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缓缓松开,抬头正好对上赵晛发懵的眼神:“陛下睡着了。”
赵瞿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平日里肆意妄为惯了,高兴时可与臣子揽肩称兄道弟,不高兴时一拔剑便像是砍胥椰果盖似的,随手可削掉身边人的脑袋。
如同那被杖毙而亡的内监张韬一般,虽是太后安插的棋子,好歹照料赵瞿十几年,从他登基前便伴君左右。
这样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落到赵瞿手中只轻飘飘一句话便丢了性命。
如此冷血无常的天子,即便半夜疯疯癫癫跑来寻他们,又忽而攥住谢昭昭的手腕,跪趴在地上沉沉睡去,这般行径落在几人眼里却是无人讶异,只觉得松了口气。
赵晛有些无奈,问重喜:“父皇怎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