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活得太简单平凡,便也让人毫无探索欲,甚至难以将她当作一个异性来看?待。
赵晛自以为了?解她,可成婚后他却突然发?现,谢昭昭和记忆中的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那张白?纸被折叠起来,再不让他窥得分毫。犹如未被驯化?的猛兽,平日潜藏在素色裙裾下,而待猎物显现便会张开獠牙,啖其肉、饮其血。
赵晛在恍然中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她的猎物似的。
这种感觉随着两人接触,愈发?明显。
谢昭昭待他时而温柔,时而任性,时而冷漠,将他的心搞得七上八下,而她却稳如山石,毫无动容。
但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控制不住被她吸引了?目光。
赵晛自然也清楚自己愧对?谢昭昭。
他总想着再等一等,等到他报完了?薛蔓的恩情,等到他羽翼丰满不必再顾忌他人,等到他如赵瞿般可随意予夺天下人的生死。
如今看?来,谢昭昭是等不急了?。
她终是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赵晛站得靠前,便能清楚听?见?珠帘后时不时传来的对?话声?。
“陛下,新上贡的千年?红参可否送给我补身体?”
“好。”
“陛下,那块祖传的暖玉可否再拿来给我暖暖手足?”
“好。”
“陛下,你的黑狐裘看?起来很舒服……”
“好。”
话音落下,赵瞿便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披在了?谢昭昭身上,他动作极轻极柔,指尖勾缠着衣襟前的系带,半蹲在她身前,将狐裘一点点妥帖地整理着。
赵晛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父皇。
似是有无尽的耐心,似是有包容万物的温柔。
他更?没见?过这样的谢昭昭。
她嗓音缠绵,含着小女儿的娇俏和吴侬。
赵晛呆呆地望着他们,像是被珠帘隔绝在外的局外人。
他不记得这次早朝都?谈论了?什么,直至散朝时,他依旧目光呆滞,手脚似是化?不开的冰凉,连浑身的血液都?透着一丝寒意。
赵晛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了?东宫。
他恍惚地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指节紧握着酒壶,一口接着一口将那冰凉辛辣的液体灌入喉间。
许是他喝到第三壶酒时,面前倏而横伸来一只手,从?他指间将那酒壶夺了?过去。
赵晛摇晃着脑袋,仰眸望去,便见?吕献坐在了?对?案。
吕献盘腿而坐,手执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今还在守孝期间,殿下这般饮酒无度,恐有不妥罢?”
说着,他端起酒杯放在鼻间轻嗅两下,沿着酒杯边缘小口啜着。
赵晛大抵是有了?几分醉意,他往日端着的君子风骨不见?,倒如路边乞丐般歪斜着身子吃吃笑着,话语间也多了?些放肆:“妥不妥又能如何?,难不成皇祖母能从?棺椁里爬出来管教孤?”
吕献闻言,轻笑一声?:“殿下醉了?。”
“若是醉了?便也好了?……”赵晛低头轻喃着,又猛地抬起头,将略显迷蒙的双眼直勾勾对?准了?吕献,“先生今日瞧见?了?吗?你瞧见?那珠帘后的新后是谁了?吗?”
吕献“嗯”了?声?,道?:“是太子妃。”
说罢,他又似是自觉失言般,紧接着道?:“不,殿下如今该改口唤她母后了?。”
吕献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便让赵晛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他腾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酒壶,骨碌碌滚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涨红着脸,双目圆睁,齿间用力咀嚼着这两个字:“……母后?”
“殿下下次再见?她时,该要行三叩六拜大礼,如今提早适应一番也好。说不准再过半年?,皇后娘娘便会给殿下添个兄弟姊妹了?。”
吕献字字珠玑,那轻描淡写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