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宫之后,一直记挂着橙梓的身世。

橙家倒台后,橙梓便自此一病不起?,每日茶饭不思,憔悴不堪,眼底再?无往日容光,俨然有求死之志。

她想着若是能找到橙梓真正的家人,此事或有一线转机。

如今太后薨了必然要僧人前来超度,而她刚好可以趁机机会见一见法?照法?照前两日才去?过?任家招魂祭,倘若她想知道那任家家主的季弟到底是为谁在招魂祈福,找法?照问一问便知道了。

谢昭昭迟疑再?三还是点头应允,赵瞿来不及欣喜,面?上刚浮现出笑意,却听?见她问:“陛下以为建善寺的僧人如何?听?闻太后娘娘生前常与建善寺僧人往来,不若明日请他们来为太后娘娘祈福?”

她一口?一个建善寺,赵瞿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他垂眸,似是漫不经心道:“好啊。”

第73章 七十三个女主 不轨之事(二更合一)……

一声声丧钟在沉寂的黑夜里?敲响, 沉闷而悲怆的余音震醒了宿醉东宫的赵晛。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目,干涩的嘴唇轻抿了两下,勉强撑着手臂坐起了身?体:“来?人, 孤有?些口渴,速取水来?。”

宫婢本就侯在门外, 听见召声连忙俯身?进了殿内。

她低着头将茶水奉上,赵晛揉着昏胀的太阳穴, 如牛饮水般抬首将茶水一饮而尽。

喝了水, 赵晛又让宫婢将门窗打开通风, 夜里?的冷风吹拂进来?, 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趿拉着屐屦向外走?去。

大抵是酒意未散, 赵晛仍有?些恍惚,他又要了一杯茶,一边呷着茶水, 一边倚着红漆柱子望月:“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哪里?来?的钟声?”

宫婢瑟缩着, 倏而跪了下去:“如今已是寅时, 那钟声……钟声乃是丧钟,太后薨了……”

赵晛耳边似是嗡地?一声长鸣,他缓缓移动?着僵硬的头颅看向宫婢, 指骨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指尖因?用力泛着一抹红白:“你说什么?”

他骤然俯身?扑向宫婢,攥住了她的衣襟向上提去:“孤白日里?才见过太后,她怎么可能薨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太后?”

宫婢吓得缩起脑袋,眼泪混着脸侧冷汗一起向下流,磕磕巴巴道:“不, 奴婢不敢,太后,太后真的薨了……”

赵晛狠狠盯着她的脸,像是要将她瞪出一个窟窿来?,可看着看着,他便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连攥着她衣领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过刹那间,赵晛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深夜的凉风卷着丧钟沉闷的余音掠过,他从脊背生出阵阵无法?抑制的寒意。

那丧钟乃国丧大事时才会敲响,要么是天子驾崩,要么是太后或是皇后薨世,而丧钟的频次又会根据身?份不同有?所差异。

这?传遍京城的丧钟显然是为?太后所敲。

赵晛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再也无法?站稳,身?体摇摇颤颤向后倒去,手中的茶杯也应声碎落一地?。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肠胃里?似是有?什么酸气不断上返,直将他顶得嗝声不断,最?后却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太后怎么会死?呢?她怎么就死?了?

难不成是她挨不住橙家覆灭的悲恸,这?便随着他们去了?

是了,先前太后便以泪洗面,几度昏厥,想?必她定是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

都怪他,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却没有?注意到太后的求死?之志,若他早一些察觉到,或许此时便不是如此光景了。

赵晛跌撞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备车,孤要进宫,快备车”

他嗓音嘶哑,脚步虚浮无力,没跑几步便跌倒在地?,双臂撑在地?面上几次竟是都站不起身?。

赵晛忍不住痛哭起来?,悲戚的嗓声断断续续不成音调,直至他哭得发不出声音,情绪似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