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青的声音,谢昭昭抬眸往他身后望了一眼?,见他背后无人,手中?还端着一只食盒,便收回了簪子:“他们走了?”
“这后庙荒废了太久,若非是建善寺的僧人,旁得人根本不知道此处有个酒窖。我?又在入口上边堆了些柴木,他们拿剑逐一捅了个遍,见无处可以藏人便往前院去了。”
“不过他们走后又来了一拨人,看穿着似乎并不是一起的。”
了青边说边提着食盒往下走,另一手持着摇曳不定的烛灯,那团橘黄色的火光将酒窖内勉强照亮,便将赵瞿衣衫不整的模样猝不及防撞进了视线中。
赵瞿面上还浮着不自然的红晕,垂着的双眸略显迷离,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靡靡之息。
了青虽住在建善寺,却并不是和尚,他时常与小弟们厮混在一处,拿了银钱便到青楼楚馆中?消磨时间。
他太熟悉赵瞿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不由?面色一晃,眼?底满是惊诧和不可置信。
赵瞿从小便生?得容貌昳丽,少时被囚在建善寺的两年之间,吸引了不少来上香的女客。
但面对女香客的示好,赵瞿向来是不理?不问,便端着一副清隽疏离的菩萨相,看着比那寺院中?四大皆空的老僧还虔定几分。
事实上了青知道,纵使?赵瞿日日誊抄经卷,长伴在青灯古佛前鱼鼓磬音,赵瞿却并不信佛。
即便赵瞿登基为帝后,仍是十分抵触男女一事,明明后宫佳丽三?千,他只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做空气,简直是暴殄天物。
甚至于太后暗中?推动着他与橙良娣圆房后,赵瞿竟是提剑险些将橙良娣剁成肉酱,气得太后怒不可遏,转头就将建善寺照顾过赵瞿的老和尚赐死了。
但纵使?如此,赵瞿也并未屈服,他得知老和尚的死讯,大半夜闯到了敬事房中?,褪下裤袍便要拿着弯月刀将自己阉了。
彼时越国?皇室中?唯剩下赵瞿这一条血脉,倘若他出了什?么?事,赵家便算是绝了嗣,此乃天大的罪过,便是太后也难以承担如此罪名。
太后得知此事,鞋袜都顾不得穿,一路狂奔到了敬事房阻拦,豁出老脸跪在地上直将脑门磕得鲜血淋漓,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此后太后再不敢动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赵瞿也再未宠幸过任何一人,更是直截了当?搬出了后宫院墙,将居所迁至立政殿去。
了青一直认为赵瞿不近女色该是另有原因,或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又或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如今看来,似乎真相并非如此。
了青将食盒放下便想离开,谢昭昭却叫住了他:“你等一等,我?吃两口跟你一起上去。”
他还未来得及询问她?此时上去做什?么?,那靠在酒坛旁默不作声的赵瞿已是开口:“你要去哪?朕同你一起去。”
不难听?出赵瞿嗓音中?的急迫,但此时却不同于先前在榕树下欲言又止的不安,他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愿离开她?身边。
谢昭昭面对赵瞿时,语气总会软上几分:“陛下,你起热了,又中?了蛇毒,总不能这般继续耽搁下去。”
“我?去寻些草药来,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草草扒拉了几口了青带来的斋饭,不等赵瞿再阻拦,她?已是随着了青离开了酒窖。
了青忍不住道:“主子想要什?么?药材,我?找好了送去也是一样。”
谢昭昭瞥了他一眼?:“不必,你不懂药理?,我?自己来就是。”
了青光是长了个魁梧的大高个子,但头脑显然不太够用,她?捻了一只蜘蛛吓唬他,他便俨然当?了真。
谢昭昭交代了青守在庙后照看赵瞿,她?趁夜摸到了建善寺内的药寮里,见房门锁死,便翻窗进了屋子。
药寮乃是百姓捐赠香火所建,内藏医书?数百卷,储药方百余,院外?常栽种药材草植,供制平日药之所需。
毕竟从小到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