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后颈上还残留着赵瞿指腹的温度,那抹灼热顺着脊椎骨蜿蜒而下?,在?尾椎处炸开细密的颤栗。

突如其来的刺激感, 令她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

砰砰,砰砰, 那如擂鼓般响个不停的心跳声仿佛跃到了耳膜处。

或许是因为缺氧,谢昭昭大脑短暂空白, 足足懵了片刻钟, 唇瓣上仍泛着一丝胀感, 像是被辣椒糊住了嘴,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却隐隐发麻。

裹着水腥的夜风凛凛刮过湖面,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个激灵过后才堪堪回神。

她垂在?身侧的手臂绷得僵直,两掌已是捏成了拳头?:“你,你”

谢昭昭承认, 她方才轻薄赵瞿时没有?想太多, 只觉得赵瞿现在?跟她捆绑在?一起, 不管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总不至于杀了她,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抱住他, 亲吻他的唇畔。

可她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嘴角, 哪像是他这?般肆意掠夺,他分明是借机恶意报复。

谢昭昭极力控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绷紧的两臂颤了又?颤,勉强忍住将?拳头?挥出去的冲动。

不能打他,不能打他。

赵瞿是越国天子,即便他如今与她捆绑在?一起, 他杀不了她却可以折腾她的家人?。

不过是被亲了两口,便当是被狗咬了又?如何?

而且此事?她本来也有?错,若非是她对他又?搂又?抱又?亲在?先,赵瞿恐怕不会照葫芦画瓢的报复回来。

谢昭昭抿紧了唇,将?视线落在?望舒湖面。

她盯着被山风吹拂粼粼波动的湖水,翻涌不定的心绪似是被安抚下?来,半晌吐出一口长?气?,抬首重新望向赵瞿:“陛下?,这?下?我们扯平了。”

赵瞿原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在?等她的反应。

他想,如果谢昭昭还喜欢赵晛,她或许会因此恼羞成怒。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她拳头?的准备。

老实说,赵瞿方才亲她的时候纯粹是一时冲动,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喝了酒,但他今日确实喝了不少酒。

或许是被酒意麻醉了神经,他看见她顾左右而言它时,心底莫名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他觉得谢昭昭又?骗了他。

明明赵瞿已经决定不再理会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将?她谴离皇宫。他以为只要这?样,他的生活就?会回到原本的轨迹上,像以前一样白天到千秋殿恶心恶心太后,时不时杀两个人?解解闷,夜里再敲一敲木鱼,抄一抄经书。

但谢昭昭离开后,他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

反而时刻感觉烦闷和焦躁,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像是着魔似的满脑子都是谢昭昭。

他几乎每隔半个时辰,便会生出一次想要探查谢昭昭在?干什么的欲望。若是强行压下?这?心绪,他就?觉得浑身似有?万千只蚂蚁在?爬,痒得难受,又?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这?种反扑的情绪到了深夜里便会更加高涨,尤其是昨夜暗卫来报说谢昭昭和赵晛就?寝后,赵瞿突然后悔让她回了东宫。

在?认识谢昭昭之前,赵瞿从来是落子无悔的性子,他根本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更不会在?决策后反复思量其中的得失。

而如今,赵瞿却三番五次生出悔心。

他先是后悔当初不该将?谢昭昭赐婚给赵晛,之后后悔不该被她左右心志答应了不杀吕昭仪,现在?又?开始后悔他不该让她走。

他合该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盯着。

但赵瞿拉不下?脸,他才当着任羡之信誓旦旦做了保证。

他思来想去将?冬狩日提前,还特意带着吕昭仪到了望舒湖边守株待兔,当看见谢昭昭随同赵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突感怅然。

赵瞿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