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瞿脾气臭,但?她?觉得有时候他还挺好哄的。

只要让他感受到自己被重视,他的怒气转眼就会冰消瓦解。

谢昭昭不想让赵瞿树敌太多, 当时那?场面?她?也不便插嘴, 便只能尝试着用这笨拙的法子转移赵瞿的注意力。

她?垂眸沉思着,忽而?听闻身侧并?肩而?行的吕昭仪轻声道:“太子妃,陛下很爱你。”

谢昭昭:“……?”

她?诧异地看向吕昭仪,似是有些?不理解吕昭仪怎么能说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虽然在外人看来,赵瞿曾几次三?番在众目睽睽下为她?撑腰做主保护她?,但?怎么也不至于就扯到了爱不爱的高?度吧?

“你那?日愿意救我, 是因为我父亲对吗?”吕昭仪自顾自说着,“倘若我死在陛下手里?,必会惹得我父亲与之反目,到那?时陛下腹背受敌,性命恐怕是岌岌可危。”

此话言外之意便是谢昭昭也爱赵瞿。

谢昭昭不是喜欢跟人解释的性子,此时却忍不住分?辨:“我救你是为了我阿爹。”

赵瞿将她?阿爹高?高?托举起,一下从名不见经?传的谏官升官成了位列三?公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两位统领土人和北人的丞相,以及掌控越国军事事务的太尉。

她?阿爹没有背景和根基,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将他提拔上来的赵瞿。假如赵瞿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跟着倒霉的就是她?阿爹。

若非是为此,谢昭昭怎会绞尽脑汁想要护下赵瞿。

吕昭仪闻言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仅是如此,太子妃没有分?毫的私心吗?”

谢昭昭几乎毫不犹豫道:“你既然喊我太子妃,便该清楚我的身份。”

什么私心不私心,这些?又有多重要?

她?只知道,如今赵瞿跟她?紧紧绑着,他不会轻举妄动伤害她?,她?跟他便是盟友。

既是盟友,她?帮赵瞿就是在帮自己。

见她?语气斩钉截铁,吕昭仪却是垂眸笑了笑:“太子妃倒是想得清楚,也难怪陛下会喜欢你。”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吕昭仪就是整日活在虚幻里?,没有及时看清楚眼前?的局势,这才会让自己身陷囹吾,举步维艰。

她?先前?只以为他如表面?那?般昏聩无能,这几日接触下来,她?方?知赵瞿并?非善类,更不单单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不然怎能稳坐皇位二十余载。

君心难测,圣意难揣,是她?将赵瞿想得太简单了。

“还请吕昭仪谨言慎行。”谢昭昭睨了吕昭仪一眼,“陛下与我之间清清白白,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吕昭仪脚步一停,倏而?将两手抬至额前?,对着谢昭昭便跪了下去。

谢昭昭蹙了蹙眉,听见吕昭仪略显哽咽的嗓音:“太子妃或许不知,陛下决定的事情从未有人能改变,他向来是说一不二,此次陛下却能为了太子妃改变心意,饶过?我一条性命,我想如今能救我的人只有你了。”

谢昭昭垂眸望着她?颤抖的肩背:“我还要如何救你?你现在不是好端端活着。”

“自太子妃离宫后,陛下便坐立不安,心绪难宁。他不快活便要来回折磨我,不分?昼夜随时召我去立政殿侍奉,我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又惊又怕,只觉得活着了无生?趣。”

吕昭仪眼底含泪,字字恳切:“先前?是我愚昧无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给陛下下药,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太子妃救人救到底,助我脱离苦海。”

望舒湖边有不少人,谢昭昭见有人张望过?来,皱着眉扶起吕昭仪:“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出宫去尼姑庵修行,又或是诈死隐居山林也好,只要不再让我见到陛下。”吕昭仪涕流满面?,眼中满是哀求,“我会永远念着太子妃救命的恩情……”

她一手紧握着谢昭昭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谢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