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一件事并不是给围着主人打转的tiny喂食,柳岸到窗边往下看,那辆属于周棉清的白色轿车还没走,似乎只是送人上楼拿些东西。原本设想是这样的吧,她猜,周棉清非得缠着她不知足,为的是让她后面几天不上班不出门。
两天后是周棉清父母的忌日。
即使不需要提醒,她不在的这几年柳岸也会例行公事般告假,把自己关在家里喝得烂醉。当然不是纪念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那个曾经给她希望,又把她推进深渊,却在生命危急之时救了她一命的人,在之后彻底从凤凰城消失。
慢悠悠做好狗粮喂食,她掏出手机给领班发了个短信,把手机扔进沙发。再朝窗外看去,已经没有白车的影子。
你的目的达到了,周棉清。
本身日夜颠倒又睡不好,柳岸专门花大价钱定制的遮光窗帘,拉上之后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宛如深夜。她脱掉满是周棉清味道的衣服,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的毛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仰面用胳膊捂住眼睛。
她明明已经很少做噩梦了,明明马上就要忘记那场大火了。
可周棉清回来,打乱了一切,包括终于逐渐回归正轨的生活和被淡忘的痛苦。
然后她如此残忍地告诉她,不可以忘记。
留下小留子的吻痕(bushi
0013 13大火
郁山是收到周棉清回国的消息才回来的。
回归普通生活并没有让她染上太多人味儿,依旧美得不惹尘埃不接地气。许久没见,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磁场,周棉清一眼就认出来。
以前人说凤凰城风水好,不单单指地理位置优越,还有里面的人郁山和柳岸。
来凤凰城的,一半为了生意,一半为了寻欢,全靠这两位包揽。似乎只要有她们在,就没有不红火的时候,但排名却是有先后的。
柳岸年纪轻,性格乖劣又会讨巧,眼光高不容易征服,也因此出了名。可郁山算得上凤凰城的创始人,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风华绝代,气质冷清,经常有人慕名而来问老板娘接不接客。
当一个女人同时拥有了漂亮和聪明,她的身世就注定悲惨,否则太完美遭人嫉妒,像神化出来的人物。柳岸或许是前者,孤身一人走进声色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郁山是后者。没人知道她背后站着谁,但一个人能把凤凰城经营得风生水起,还不会树大招风引来灾祸,一定有不简单的本事。
在凤凰城里周棉清遥遥见过郁山几次,隔着光怪陆离的灯光。第一次正面对上,是在家她的房间里,是郁山光洁裸露的后背。
而床上躺着的另一个,是自己的母亲。
空气里还弥漫着不属于自己的、糜烂恶心的气味。她几乎是忍住呕吐的感觉冲出屋子,狂奔向柳岸的住处。
全是郁山的影子。柳岸其实只租了单间,那套房子是郁山的,只不过她不常来,相当留于给柳岸一人住。
还是反胃,那股淫乱的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柳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捧着温水蹲在旁边守着。吐到胃袋里连酸水都不剩,周棉清抬起头望向柳岸,眼睛通红,脸上挂着汗液或泪水,然后她接过水杯漱口,扯住柳岸的领口靠近,第一次吻了她。
郁山后背上那一点刺眼的红,成了周棉清许多个夜晚的梦魇。靠着柔软温香的、与那个家毫无关系的柳岸的气味,才能获得片刻安神。
“棉清。”郁山熟络地坐下,称呼与母亲一模一样。
咧起嘴挑起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周棉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人,尴尬笑笑。曾经漂亮的左脸遍布狰狞的疤痕,连接着脖子也是大片无法靠时间淡化的红斑。
即使这样都掩饰不住郁山的美。周棉清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平静些,捏紧水杯的指节却完全出卖了此时的紧张。
那场被官方定义为事故的火灾,郁山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当时她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