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对你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一点我从来都不避讳。我确实很向往你,很崇拜你,很希望成为像你一样的人。现在我……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在意过‘秦宣’,似乎连最后的执着也放下了。

“其实换了个角度重新来过,我才发现,其实我心里的你似乎也只是我完美过的,你好像和我了解中的那个段嵊不太一样。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一路披荆斩棘、行路无悔的太阳,但寇向晨说你也曾经失去过骄傲……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就好像你也从来没有完全了解过我一样,我看到的只是片面的你也在情理之中。”

他抬手,再次点了点段嵊的额头,像是幼稚的出气一般点了好几下,戳得男人脑袋前后晃动。

“你……”段嵊眯了眯眼睛,黑瞳倒映着顾景明的面容,“嗯?嗯……”

他拿起空了的酒瓶,同段嵊喝过的酒瓶轻轻一碰,“干杯,谢谢你曾经的在意,也谢谢我曾经真诚地想要和一走同一条路。”

顾景明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微尘。

段嵊似乎感觉到了他要走,骤然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掌心带着温热,体温覆盖在他的手臂上,牵起一阵短暂的暖意。

顾景明另一只手缓缓握住这人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拖了下来。

入夜渐凉,微风却没有多大的寒意,初夏似乎已经在逼近了。窗外似乎传来一些隐约的轰鸣,浓黑的夜色看不见阴云。

杨城唯一的雨季似乎彻底到了雨季过后,便是初夏。

顾景明将段嵊的手缓缓放下,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这次说的话有点多了,可能是难得看到你喝醉,最近你又总是做一些我以前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吧……”

“所以说我不是秦宣,秦宣从来不会和你说这么多。”

他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到阶梯前,伴随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到了客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说了太多的缘故,明明疲倦了一天,刚才还差点在练习室里睡着,此刻他坐在书桌前,一点睡意也没有。

书桌上还摆放着好几份《桀骜》的曲谱和一些谭杨给他们的写词资料。

暖黄的夜灯照在曲谱上,仿佛牵动着谱上一枚枚音符跃起。

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桀骜》的乐声,像是从远方浩渺天穹飘荡而来的层云,云雾飘渺间捉摸不清,却又高高在上。

云雾化作虚无也从不坠落天穹,春风拂过大地也从不愿意停驻。

星河渺渺。

他拿过一份曲谱,执笔,在曲谱最中间那段最柔和的曲调下方,簌簌写下突然涌进心间的歌词。

“我低头看你,想要看见你的秘密。”

“灵魂拥抱星河大地,我想和你一起……”

“行路无悔,披荆斩棘。”

……

次日清晨,段嵊醒的很早。

他是被寇向晨的电话吵醒的。

他躺在沙发上,一瞬间还有些宿醉的晕眩。alpha良好的体格让他不过一会就缓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自己昨晚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

昨天他因为和段曼凝之间的见面十分烦躁,一直以来压在心里不愿意证实的猜测已经毫无疑虑。那些他曾经误会秦宣的事情再度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掩埋。

他一时无法忍受,许久没有喝醉的他买了好几箱啤酒,回到家也没有去找顾景明练习,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喝闷酒。

之后应当是喝醉了……

兴许是他意识模糊间自己跑去房间拿了毯子吧。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卫生间走去,“怎么了?”

电话那头,寇向晨嗓音低沉,语气更为严肃:“你现在能马上出来一下吗?”

段嵊皱眉:“嗯?”

“戚婉就是那个前段时间碰瓷秦宣强行标记她的om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