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里居尘都被喝得一瞬僵滞,蓦然回想起这一世,还是头一回被他这么连名带姓地喊。

怒喝过后,紧接着是另一道跟随她来的落水之声。

居尘手脚被束,身子落至水半空,开始不?断下沉,她紧忙憋住一口气,最先旋转起腕口,挣脱手上束缚,再将脚上的麻绳解开,居尘身子一旋,宛若一条美人?鱼,仰头朝着上方游去。

刚转过首,就被后方追来的宋觅搂住。

他原就生得高?大,双手朝她腰上一箍,便将她紧紧抱入了怀中。

居尘被他带着向上,自水面冒出,就被他那一副硬邦邦的胸膛用力抵着,直到上岸落地,整个人?也还是被他锁在怀中。

周围人?都朝着他俩汇聚而?来,居尘坐在岸边的草垛上,不?得不?用双手推他一把?,宋觅却方寸不?离,居尘被迫倚在他怀里,看?不?到他此?时神色,只?听见他乱如擂鼓的心跳声。

居尘只?好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王爷,人?来了,你先放开我。”

宋觅却将她又搂紧了些,鼻息扑在她湿漉漉的鬓发上,气息沉重,“不?行,你湿透了。”

“我里面特意穿了衬裙,不?透的,看?不?到什么。”

“那也不?行。”

“……”

好在元箬机灵,见此?情形,连忙将宋觅常年放在马车上的一件披风拿来,赶在众人?前面递了过去。

宋觅一接过,将怀中人?裹得严严实实。

居尘拢着衣角,终于得已从草地上站起,还未来得及说两句感恩戴德的面子话,宋觅神色沉沉,朝四周赶来的人?质问开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此?刻一身衣衫里外?湿透,鬓发微散,长睫上犹有水珠,本是一副略有狼狈的模样,可?他的嗓音闷闷地,一出声,颇有几分动怒的威严弥漫而?来,江阳这一批本地小官哪儿遇见过这等高?压的场面,一时间噤若寒蝉。

最后还是永安公主,作为?他的侄女,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挽住居尘,轻声细语将方才?之事解释一二。

居尘帮着搭了两声腔,表明是自己?主动要求下的水,也不?忘小小批评一句他没有仔细看?清局面,就不?顾自身地往下扎,“王爷不?该这么匆忙跳下来的,你看?周围这么多人?,永安也在,我肯定不?是失足落水,也不?会投江自杀的。”

宋觅目光灼灼,盯着她沉吟良久,只?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赶到河岸口,一下车,视野完全就被站在江边转身落水的居尘占据,哪还有心思去分析局势,就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赌。

宋觅甚少有这般冲动的时候,只?是周围人?不?清楚,以为?蓬山王身居高?位,心肠却挺热枕,不?由露出敬佩的目光。唯有居尘望着他这一副舍己?为?人?的模样,喉咙一时有些发硬,内心深处某些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在她四肢血脉中激烈翻滚,引得她鼻尖一阵阵发酸。

她并不?喜欢他这样,也再也不?愿他为?她这样。

居尘轻启贝齿,正?想同?他强调以后不?可?以这么冲动,话还没出口,一阵河风吹过,她先打了个喷嚏出来。

宋觅赶忙将她带上车,回衙署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待两人?均拾掇干净,来到前厅,居尘终于记起她的初衷,同?大伙儿回忆起她回到岸边,双手双脚皆是自由的出水模样,“怎么样,我说我没有问题的。”

居尘唇角勾起,双眸弯成月牙,开口决议将这件事交由她来完成。

宋觅直接打断她,“不?行。”

他拒绝得果断干脆,居尘一噎,急切道:“今日你就算不?下来,我也能自己?游上去的,而?且你下来时也看?见了,我确实解得开绳子。”

宋觅还是摇头:“不?行。”

卢枫回来听闻两人?落水的始末,颔首道:“如果一定要用这个办法,还是找个男子去吧,你一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