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和?居尘说着告别的话,本来也没什?么,不知为何,宋觅一声不吭地在旁边抱臂坐着,看似是顺水推舟一并下来给他送行,袁峥总觉得他的目光又直又冷,鹰隼般,时时刻刻将他俩盯着,令袁峥不由自?主同居尘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最佳距离。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没同居尘这般见外?过。可总感觉不这么做,日后必将大难临头。

居尘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尚不清楚。父亲这次,病得有些重。“

”其实你同冉冉说,或许她会愿意?陪你回去的。“

”不要了,她还是适合留在东都。“

”那你记得给她写?信。“

”她才不会想收到我的信。”

“那你也得写?。“

袁峥默然片刻,妥协道:”我给你写?总可以吧?“袁峥微微笑着,心想,反正我说了什?么,你都会去告诉她。笑完,却不知怎么,总觉得气氛中浮起了一股冷意?。

居尘想了想,”......也行吧。“

待居尘把所有该交代的话说完,见宋觅也没有多的话要说,看了眼西边的日头,嘱咐袁峥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出发?,也好尽快到达下一个驿站,早作调整。

袁峥同她颔首示意?,起身作别,转头回到马队前。

夕阳垂落,初春的傍晚尚有寒意?,身旁亲卫感受到一阵冷风,上前往他的肩膀披了一件大氅。

居尘原是站在长亭外?目送,看见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布料,美眸微睁,一瞬间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等一下!”

宋觅看着她又追上去的身影,唇角抿直,眉眼淡淡垂下。

袁峥莫名看着居尘疾步跑过来,回眸朝长亭上的宋觅觑一眼,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询问:“你这件大氅哪来的?”

袁峥默然片刻,如实道:“是旭阳给的。”

“冉冉?”

“嗯,当?时我奉命前往江南剿匪,时值冷冬,她从太后给她的嫁妆里?拿出这件羽缳,说这颜色适合男子,就顺手给我做了一件。”

原来是冉冉的嫁妆,怪不得。

她俩连眼光都这么相像,居尘悄无声息叹了声,朝他身上再看一眼,无奈心想,这媳妇送的,叫他以后别穿,好像也不太可能。

居尘只得忍住将这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的冲动,同他勾了勾唇,摆手道:“你走?吧,走?吧。”

眼不见为净。

袁峥望着她眼中的嫌弃之色,愈发?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忍不住朝她额头弹了一下,翻身上马,故意?带起一阵尘土,将她狠狠甩在了身后。

居尘掩着鼻子,站在原地咳了两声,无奈笑了起来。

转过身,宋觅已经站到她身后,四目相对,他目光冷淡地瞧着她,“回去了?”

居尘短促的沉默,宋觅见她有话不知当?不当?讲的样子,眼眸微眯,心想你要敢说你想在这傻乎乎看到他只剩一个小黑点,你待会就自?己从这里?走?回去。

居尘咽了口唾沫,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今晚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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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什?么时候,对她没空。

宋觅回想到自?己站在官道前,咬牙切齿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宋徵之,你这替补当?得是真起劲。

两人回到城内,居尘说自?己还有一些公事没有处理,宋觅让小白?直接将她送去皇城,自?己先回了辞忧别院。

他走?进书房,把剩下的公务处理完毕,再抬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宋觅从书房出来,发?现主卧的灯已经点上了。

居尘连着几日未歇,一进屋门,就先进了浴室。

宋觅推开门,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脚步停在了浴室前,“怎么来了,也没叫人报我?”

他的声音混合着透出屏风外?的水雾气,显得有些沉沉的,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