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圣人的金口已开。
便是赶鸭子上架,牛不喝水硬按头,居尘也不得不默默在每日下值后换上舞衣,硬着头皮跑去王府,在他那?偌大的花园里,水榭边,当着一群白?色的水鸟飞禽前,同他大眼瞪小眼,搂搂抱抱起来。
唯一令居尘没有预料的是,她本是一个挺有重量的人,一落在他手中,宛如飞燕般轻盈起来。
她原先还以?为,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嘲笑她的体重,甚至每天都要反复鞭尸的。
可整场舞跳下来,他俩配合默契,竟无一丝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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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营造最好的舞台氛围,林宗白?将阁楼的灯光,聚集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所有的观众,挪移到了?幔帘后方?昏暗的地方?。
两人分别从东西两侧,缓缓进入舞台中央。
传闻杨妃身上拥有胡人血统,是以?舞曲一开始,由居尘先站上舞台,一身环佩玉铛,叮铃作响,半截细白?的腰身浅露,手捧着一把胡琴,踩着舞步,仰天而?视。
宋觅负手而?立于一旁,抬眼漫看,仿若明皇在欣赏眼前女子的每一寸美丽,唇角衔笑,目中隐有脉脉,暗含其?中。
此刻的他神情自然,不乏融入舞台的轻车驾熟感?,可在上一世,宋觅犹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穿着舞衣,站在水榭边等他,他的身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僵滞。
他早已看习惯她身着官服长裾,乌发一丝不苟地裹入软翅冠宇的严肃模样,乍然恢复了?娇俏的女儿?身,他有那?么一瞬,竟有些不敢认。
发现他终于到来,她蹙起蛾眉,在排练前,脆生生地开口警告:“不许占我便宜!”
他呵地冷笑了?声。
可一场凄美绝伦的爱情舞曲,怎么可能没有肢体上的触碰。
他的手敷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将她捧起,犹如捧着一朵盛世娇花,而?后弯腰翻转,这朵柔软的花,便倚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感?受到她轻吐在他耳畔的如兰气?息,也嗅到了?她身上那?一抹淡淡的,只属于她的体香。
她靠在他胸膛,两人相拥相视的瞬间,他低下头,凝望着她如画的眉目,似清风,如明月。
那?一刻,他忽而?明白?了?当年?为何会?有那?么多?少年?郎,前赴后继地,想要约她去看花灯。
他不可抑制地浮想,那?样一双澄澈美丽的眼睛,若是映入繁华的灯光,撩人的夜色,将是一场怎样蛊惑人心的美景,说是绝色,亦不过如此。
舞台上,居尘演绎完了?俏皮的前奏,将胡琴一放,朝他伸出?手。
宋觅的身形颀长而?健美,居尘个头并不矮,一到他手上,却显得小鸟依人起来。
翩若惊鸿来照影,宛若游龙戏水滨。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他们跳出?了?一场相识,热恋,盛宠,再到最后,是生死的别离。
杨妃含泪离世的那?一段,居尘眼角入戏的泪珠一落,宋觅的心口,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明知?只是一场表演,他还是,有些看不得她的眼泪。
居尘却在这一刻,有片刻的出?神,记忆蓦然回到了?前世,回想起他俩有一回排练,直到曲终人散,她的眼泪还是跟断了?线的珍珠般,一直没个歇停。
宋觅难得好心给她递来了?一条手帕,挑眉问她:“你是在为他俩不得善终的爱情遗憾吗?”
居尘吸了?吸鼻子,轻呸了?声,“我是在为杨妃的死不值。”
“在那?样一个时代,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道,江山覆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有多?大的错?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气?愤,豁然站起身,言之凿凿道:“所有保护不了?心爱女子的男人,都不配谈爱情!”
回想起宋觅当时微微睁大的眼眸,居尘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