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白沉思片刻,略有颔首,“你倒是?越长大越通透了。”
居尘扬起眉梢,玩笑道:“我主要是?自顾不暇,没空管他们了。”
林宗白颇为理解,再度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试着问?道:“徵之,他现在应该已经?把香停了吧?那幻香用多了伤身,你记得提醒他多调养一下。”
居尘美眸睁大,蛾眉颦起:“什么香?”
林宗白噎声,“你不知道?”
居尘眉皱更深:“他没和我说过。”
林宗白脚尖一挪,突然有点?想开溜,“我还有事没……”
居尘伸手将他一把拦住,一字一句道:“你必须说!”
林宗白叹了口气,打哈哈无果,也没逃出李中丞的手掌心,日头趋渐下落,他还得回去?同画院商榷,不得不为了脱身,如实相告。
说的正是?两年前,居尘下任之后?,宋觅没日没夜埋在案牍里,终于有一日,没扛住身体的疲惫,一起身,就昏了下去?。
那一场昏迷,令他沉睡许久,太医坐在床头诊脉数次,确认他并无大碍,只是?在睡觉,沉在梦境中,不肯苏醒。
一晃数日,险些惊动太后?娘娘之际,他自己醒了。躺在枕前,盯着床顶的幔帐,久久没有回神。
林宗白问?他梦见了什么,他也不说。
后?来,他经?常一睡不醒。
身为朝廷重?臣,身负重?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一天,林宗白刚从商会出来,只见门前停着蓬山王的马车。
元箬一见他便上?前行礼,他走过去?,宋觅掀开车帘,一副天人之姿此刻黯淡无光,短促的沉默,同他道:“我听说西域有一种?禁香,可以营造幻境,你可有手段,帮我弄一些回来?”
林宗白是?京都酒楼行头,黑白两道均沾,朋友遍布天下,区区一份香料,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可那香之所以被列为禁香,皆因它一次两次能够给人欢愉,用的次数多了,便会损伤身体。
林宗白迟迟没有把它交到?宋觅手上?,直到?有一天,瑶津池畔,他再度将前来讨香的宋觅糊弄回去?,没过片刻,窗外?,蓦然传来蓬山王跳江的消息。
林宗白匆忙从楼里赶到?了江边,人会凫水,并无大碍,元箬已经?将他扶起,及时用一件大氅裹住了他。
宋觅神情漠然,只在同林宗白视线在半空交汇的那瞬,顿了片刻,哑声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她?落水了。”
就在居尘落水的同一天,远在京都的他,好?像心灵感应般,跟着跳了下去?。
林宗白眸眼凝滞,良久,叹了口气,寻来香料师,将那香研究多日,调出了一份毒性更淡的,送到?他府上?。
那香,闻起来是不是有一点白兰花的味道。居尘回想起上?元节那日,她?在别院嗅到?的那一抹奇异的香。
嗯,徵之特意让我另加的,他说他喜欢。
而林宗白自小在郡主府同居尘一块长大,如何会不知她?身上?,常年都会有一股似是?白兰花的香气。
那味道,若非足够亲近,旁人是闻不到的。他也是占了个青梅竹马的便宜,才会知晓这?一细节。
怪不得那一日,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是?她?误闯了他的私.密领域,成为了他幻境中的人。
可若非时常幻现,他那般聪颖,岂能叫她?轻易占了便宜。
原来这?两年,他是?这?么过来的吗?
这?个念头从居尘脑海中一浮出,宛若一柄飞刃,直接扎进了她?肋下最?薄弱的那一处,疼得她?忍不住抽搐了下。
谢过林宗白的提醒,居尘转身,一路分花拂柳,回到?了花园中。
她?从花园的亭台寻觅到?楼阁内,想看一看宋觅此时身在何处,这?两日的宴席,女帝一直坐在了阁楼里看戏,他俩为了避嫌,几乎没有片刻的交流,连眼神相触都没有。
主要是?居尘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