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尘躺在榻上, 手心捏着被角反复绞着, 越想, 脸上的温度越高, 有些火辣辣的。她?的羞耻感,她?的自尊心, 她?绝不轻易暴露给?别人看的,他?总是能轻而易举把它们一股脑牵出来。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月色翻过树梢,时间一寸寸流逝,居尘翻来覆去, 最终双手一撑, 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脸, 发出了一道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明鸾掀帘而来,“姑娘怎么了?”
居尘蒙着脸, 让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呜咽道:“明鸾……我又丢人了, 比解不出九连环, 还要丢人。”
“解不出九连环不丢人啊, 奴婢也解不出,很多人都解不出。”
居尘沮丧道:“可有人解的出。”
“那我们不要去比那些人就好了。”
“我这回没?想比了,但我想他?帮我解……”
“他?不愿意吗?”
“没?有。”
“那不是很好吗,姑娘为什么还不开心?”
居尘在被子下一动不动了会, 嗓音发哑,“你没?有听出重点……”
重点是,我想他?。
想他?的感觉,让居尘的眼眶发红,心脏生疼。
后来,虔城的太阳照常升起,照常下落。
居尘仍是忙碌而平静地过,这一场小小的插曲,仿佛只是他?一时兴起对她?的捉弄,而只要她?不主动去招惹他?,他?便也不会记起她?来,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来找她?。
想他?来找她?的念头,从居尘心底一浮出,她?便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声。你当?你在玩欲擒故纵呢?他?若是吃这套,哪里还轮的上你?
居尘拍了拍自己的小脸,企图把自己拍的更清醒,更有担当?一些。她?用更加忙碌的身影,推着光阴朝前,在一日?接着一日?的忙碌中,去承担起她?自己选择的路。
秋日?转瞬即逝,凛冬过完,又是一年春,居尘在一个雨天?,刚升完堂,结束了一桩困扰她?多日?的案件,收到一封来自吐蕃边境的信。
周清汐驱人快马加鞭,差信告知,她?当?初叫她?留意的人出现了,但那人行踪诡谲,她?派的人跟丢了。
居尘心中一沉,虽在心中早有准备,可这件事还是来的比她?预料的早,等她?赶到吐蕃,见到永安,吐蕃大王目前仍在军营巡视,布赞则进了山里,春猎去了。
上回布赞遇刺,是在皇廷宫宴之上,宫宴有数轮排查,居尘原想等那名刺客头目过境,总还有时间将他?拦在宫宴外?面。
未曾想这世是猝不及防的春猎,居尘将布赞遇刺的可能性向永安提出,正不知如何解释她?怀疑的依据,永安却没?有质疑她?,二话不说喊来士兵,决定进山。
居尘目光一滞,并不愿她?亲自领人前往,永安看她?一眼:“是我也会出事吗?”
居尘不知如何开口,永安道:“可我若不去,我心里会不安的。大王出宫前,特意嘱托我好好照顾布赞,他?若出事,我不好交代。”
居尘见她?心意已决,只好陪她?一同骑马带着护军赶往山中,在半山腰上,遇到险些被刺客逼落山崖的布赞。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空,即将粉身碎骨之际,永安纵马飞驰,及时拉住布赞的手,带他?朝着密林深处逃去。
头一回同一名女子共乘一马,布赞惊魂未定,坐在永安身后,双手紧攥了攥,最终在永安提醒他?坐稳时,缓缓搂住了她?的腰肢。
那帮刺客身手敏捷,个个擅长在树林之间穿梭,居尘见他?们跟在永安身后,穷追不舍,带着护军,骑马追向永安的方向。
山中地势错综复杂,护军与刺客打得不可开交,遭到他?们突发暗器,逐渐落于下风,其?中一名刺客拉弓射中永安身下的马匹,骏马长啸一声倒地,永安同布赞摔落草丛之中。
两人翻身刚爬起,四?周青光闪现,他?们被三名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