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真的。”
旭阳重复问了?多遍,都得到一致肯定的回答,这才安下心来,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了?。
居尘帮着洪嬷嬷将她扶到了?榻上,为她盖好被?褥,居尘神色凝重起来,转首朝洪嬷嬷问道:“嬷嬷,冉冉说的那天,到底是哪天?”
洪嬷嬷原一直笑吟吟说没什么?,居尘蛾眉紧蹙,盯着她不吭声。
洪嬷嬷自觉瞒不住了?,看了?眼榻上的旭阳,将居尘请到桌前,“若老身告知姑娘,您明天能不能当作?什么?话都没听见?我怕公主会因为今日失言,担心您与她生分,惴惴不安。”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旭阳生分的,上辈子的凄凉结局,她绝不让它发生第二次。
居尘略微颔首,洪嬷嬷叹息一声,看她一眼,“姑娘您可还记得,您十五,及笄那年,上元灯节,外?面人潮如织,城中戒备松懈,公主担心外头不安全,奉劝您不要出门,您却被那一声声烟花腾空的声响吸引,偷偷溜出门看灯,结果被?歹人掳走……”
居尘当然有印象,如今回想?,仍是心有余悸,幸而那日旭阳与袁峥及时赶来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并不知晓,那夜,那四个歹徒见她貌美?绝伦,将她掳上船,要将她卖去?扬州当瘦马,挣扎间,居尘的脑袋磕在木桩上,钝痛从后脑勺传来,迷迷糊糊间,看见旭阳掀开?船帘的身影。
她晕了?过去?,第二天,苏醒时,已经被完好无损带回了家。
而就在居尘昏厥之际,旭阳当时为了?保护她,一把?扑上前,挡住了?对方朝她撒去的迷药。
船只已经驱使出京,正?处于荒郊野岭之中,那迷药是他们平日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瘦马的,具有很强的催情作?用,药效即时发作?,一旦发作?,一个时辰不解,便会香消玉殒。
就在他们按住旭阳的手脚,即将扒开?她的衣衫,袁峥及时赶来,被?眼前场景狠狠刺痛双眼,一怒之下,第一次当着旭阳的面,一刀连斩四人。
旭阳素是不喜舞刀弄剑,袁峥从不在她面前展露狠厉,唯独那一次,滚烫的血迹溅到了?她脸上,她却一点?也没畏惧。
袁峥上前将她扶起,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想?去?解他的革带,对上他深沉的双眸,旭阳一咬牙,转身翻出窗口,跳进了?水中。
几乎在那一刻,她是想?寻死的。旭阳太高傲了?,她不能接受自己以那样一种媚态丑陋的面容,去?扒他的衣服,哀求他救一救自己。
袁峥想?也没想?,跟着她一起跳入水中。
第二天,旭阳在他怀里?醒来,未免硌疼她,袁峥将他的大氅和外?衫都垫在了?他俩身下,那月白的衣衫上,此时已经染上了?几朵猩红的梅花血迹。
旭阳暗自啜泣了?许久。
船厢另一侧,居尘皱了?皱眉,逐渐有了?苏醒的趋势,旭阳硬生生收住眼泪,披好衣衫,冷声同袁峥道:“昨夜之事,不准再提。”
袁峥本还?在想?他该如何同太后娘娘提亲,方显慎重,旭阳此时冷漠的神色,无疑是朝他心上浇了?一盆雪天的凉水。
袁峥守口如瓶,顺着她的意,全当没发生过。
可后来太后娘娘还?是知道了?,一直嚷着要嫁给林宗白的旭阳,突然说自己配不上师兄,甚至有出家为尼的想?法,太后娘娘心中生疑,查明真相,强行让她嫁给了?袁峥。
话音甫落,洪嬷嬷握住居尘趋渐冰凉的双手,一再强调方才旭阳是醉酒失言,并非出自真心,“公主她只是心里?难受,绝对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这么?多年,公主待姑娘的心意,您是最有体会的。她也绝不是不明事理的主,毕竟她也说了?,这样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刚刚公主只是因为当下困顿,才一时口快,语气也是玩笑的。”
居尘沉吟良久,反握住洪嬷嬷,“嬷嬷别担心,我知道的。”
她当然知道,旭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