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允许自己放空了一会儿,然后便深吸一口气,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调整心情,准备收拾厨房。
?
陈念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人群。
热闹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差一点就要倒在街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怎么缩在几件旧衣服中间睡着的。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附近的街区有人在放炮庆祝国庆,夜空被一簇簇窜上天的礼花照亮,他皱了皱眉,翻身背对窗户,心想干脆继续睡到天亮,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意识模糊之际,他感觉自己一脚踏入了黑暗,不断失重,下沉。
家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的。
陈今见屋里一片漆黑,心说这小崽子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连家都不回了吧。
他放下行军包,轻手轻脚地摸进卧室,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手掌紧紧扣住门框,靠着虎口处的撕裂感压下心里的痛。
“陈天天?”他轻声唤道,竭力掩饰声音颤抖,“小崽子这么早就睡了?”
那团被子动了动,又安静下来,似乎睡得很熟。
陈今没敢开灯,也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再次叫了一遍弟弟的名字:“陈天天。”
那是他小时候给弟弟取的名字,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把一个常见的词语拆开,随便分给他们两个,如果知道弟弟长大后会这么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当时一定会再慎重一些。
陈念在梦中听到了有人在叫他,这个名字他用了十年,尽管后来他一度非常讨厌这个名字,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还是下意识想要答应。
他努力睁开眼,对抗着一阵眩晕感,从被子里坐起来。
他就这样隔着黑暗,借着窗外烟花炸开的光亮,与他日思夜想的人四目相对。
他无法分辨这是梦还是现实,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最近梦到陈今太多次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了,连空气都在相互拉扯着。
陈今见他迟迟不吭声,挠了挠头,先一步开口:“本来今天是要参加阅兵的,但火车晚了,整个部队都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