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刻,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固执得可怕,即便知道没有期限的等待很辛苦,也不想编造一个日期来安慰程问音。
不知道这份沉默持续了多久,就在程问音已经不指望得到答案时,齐砚行忽然用力抱住了他,扑面而来的松木气息让程问音有一瞬间的眩晕。
齐砚行是温柔的初学者,在很多时刻露出马脚,比如现在,他无法控制拥抱程问音的力气,无法冷静地给他安抚,“……音音,下个月可能要开战了。”
“这么快?”程问音的心陡然下沉。
程问音几天前从广播里听到边境暴乱的消息,首都上空不断有军用飞机演习,他预感到能够安稳生活的日子已经在摇摇欲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攥住齐砚行背后的衣料,声音微微颤抖,“那你……”
齐砚行深吸一口气,轻抚着他的头发,说:“我会暂时在后方,但是如果有需要,随时会被调到离前线更近的基地。”
程问音并不觉得能松一口气,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第一次在齐砚行面前掉了眼泪。
以前有机会站在舞台中央的时候,程问音演绎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人生,镁光灯暗下来的时候仍觉得沉浸在其中。而如今,他被困在全首都最安全也最寂寞的地方,发觉自己不过是一个任外界左右的小人物。
爱情、家庭、生活,表面上都属于他,实际上都不由他决定。
“嗯……”程问音努力找回声音,靠在齐砚行肩头,“你要好好的……”
齐砚行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吻额头,用指腹帮他擦眼泪,“你和宝宝也是。”
一整夜,程问音都睡在齐砚行怀里。
齐砚行从身后拥着他,在留下过永久标记的地方无数次落下亲吻。程问音不哭了之后,他一直尝试用信息素代替自己贫瘠的语言天赋,安抚程问音的情绪,像优质体贴alpha培训班里最认真的学员。
程问音想,这大概是结婚以来,他和齐砚行最亲密的一晚,然而天亮之后,他却不知道下次见到齐砚行是什么时候。
他时常觉得,齐砚行像一只原则性很强的大猫,哪怕是亲近人的时候也要端着一份矜贵,不允许情绪外露,更不允许自己不体面。
但程问音能感受到他是喜欢自己的,眼神和动作里的疼惜都不掺假,所以他才敢放心地认为,自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