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起先是不相信命的,他哥也不信,但后来,他们好像又都有些相信。

但其实信不信的,也无所谓了。

如果不信,他们就用不着什么命里自带的福气,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撬动;如果信,那就祈祷这两条没福气的命够硬,够他们度过普普通通的一生。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了。

这一晚,陈今应该没有再做关于战地的梦,只低喃了一句“乖乖”,而后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在密集的雨声中,陈念搂着他的哥哥,也安心闭上了眼睛。

鹅6 0

第八十六章颜

程问音担心雨潲进来,在天窗四周贴了一层旧报纸,转身看到白译鸣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吹着气,一边帮宝宝拼拼图。

“我再烧壶白水吧,你晚上喝茶睡不着觉。”程问音端起茶壶。

白译鸣摆了摆手,又急着啜了一口茶,被烫得呲牙咧嘴,“嘶……这是花茶,应该不至于吧。”

“小白叔叔,”宝宝捏着一块拼图,扯扯白译鸣的袖口,歪着头问他,“放哪里?”

“别急,让我看看啊。”白译鸣放下杯子,像个大孩子似的,和宝宝头对着头趴在地板上,一脸认真地比着拼图块。

窗外风雨大作,屋内燃着炭火,程问音看着此情此景,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半个月前,他在白译鸣的帮助下,搬到了这间位于旧城区的小阁楼。

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足够隐蔽,白译鸣和他身后的组织会保证他和宝宝的安全,同时他也得到了外公和齐砚行父母的支持。

至于立场问题,其实从他拒不接受联盟对丈夫的“阵亡”说法开始,他就已经和他们站在了对立面,待齐砚行回来以后,他也不可能顶着叛国出逃的罪名回到原位。

再谈大环境,前方战事僵持了两个月,堑壕战一旦陷入对峙,无非是死亡与消耗的循环。

联盟局势风雨飘摇,自卫国战争到现在,半个世纪的荣光已在战火中变得满目疮痍,胜利的信心坍缩为旧报纸上的黑色大字,不可能转为立体。国际调停开始介入,和谈或投降,总归不会远了。

对程问音一家来说,隐入地下,或许是最保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