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记得去,钱不够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陈念点点头,感激道:“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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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念正给最后一个士兵理发。

他穿着一件白衣服,和周围清一色的军装格格不入,营房前面的照明灯将他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充满欲念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伴随着轻佻的口哨声,就像他们曾对着广播里唱慰问歌曲的女星那样。

这群人都是从血光里杀出来的,身上带着硝烟味与兽类的血腥气息。

长期以来的战地生活极大地折磨着他们的神经,改造着他们的习性,他们仍然只是普通人,是母亲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与文明割裂开了。

陈念被看得有些麻木,垂着眸,机械性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无视了眼前这个士兵的搭话。

事实上,今天的天气非常舒适,春夜的风吹在身上,微微泛凉。

气氛也不算差,甚至有背景音乐:师部的通信员在拉手风琴,听上去十分专业,或许参军前他真是个音乐家。

大多数士兵们聚在一起吵吵嚷嚷,一边似有若无地打量那个出现在alpha堆里的omega,一边抱怨今晚的牛肉汤不够喝。

除了食物之外,他们口中话题大多围绕着:“我那次差点死了”、“我屁股中弹,那个omega护士把我鸡巴也看光了”、“下次跳伞能不能把我排在中间,操,每次都是第一个”,而后便是一阵默契的大笑。

他们仿佛拥有高度一致的粗鲁和野蛮,没人会想知道他们上战场之前是什么样。

手中的剪子快速开合,刷刷作响,陈念想到自己的哥哥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忽然感到一阵心焦,同时却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