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托梦咋不说声,我都还没告诉你们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呢”
嚎到这句,坟包再次没了,这回尧父尧母抱着个小孩站在那。
他俩头发没白一根,面色红润极了,像活过来了似的。
尧母见尧驯那哭哭啼啼模样,“老娘从前天天在你耳朵边念叨,说了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哭哭哭就知道哭。”
尧驯擦了眼泪,“我这是难过。”
“难过个屁,丢人玩意儿,先和娘说说你现在有什么出息了?娶老婆生孩子没?”
“都没。”尧驯摇头。
“得了,我们走。”尧母立马拽着尧父想变坟包。
尧驯大喊道:“妈你怎么和我一样急,听我说完成不成”
尧母扭头,“有屁快放。”
“我有媳妇了,是个男人,他叫宋怀文,我明天就带他回家里给你三个烧烧纸。”
尧母和尧父气得想活过来。
“……”
“儿子没什么大出息,但把您们说得话都听了进去,是个顶天立地好爷们,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给老家修了路建了学校,赚得全都是良心钱……”
尧母叹了一口气,实在没辙,“成吧,管不住你,我就知道你这兔崽子天生不一样……那什么,烧纸的时候多穿衣服,还有你那媳妇,好好照顾人家,听见没。”
“好嘞妈,您和爹还有我弟,在下面也注意着点身体,我明天就给您们烧个大房子妥妥的大豪宅。”
话音刚落,尧驯猛然睁开眼醒了过来,眼角还有几滴泪,他一时半会心情说不上来,难受不至于。
尧驯侧头看着正紧紧搂着他的宋怀文,绷紧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他抬起手抚摸宋怀文的嘴唇,摸到有唇珠的那地方,就被宋怀文含住。
尧驯的眼泪也被宋怀文擦干净,两个人四目相对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尧驯问他,“猜我梦见谁了?”
“尧哥。”
“真拿你没办法。”尧驯靠在宋怀文脖子那老老实实交待了梦里发生的事,他闭上眼语气轻松,“我爸妈是村里头一对不是媒婆介绍结婚的,我爸当年在田里插秧,我妈碰巧在不远的小池塘那洗衣服,两个人一见钟情二话不说领证去,那时候日子忒穷了,不过有山有水饿不死人。”
“我爸死在矿里那年,我妈伤透了心,拎着锄头带我一块上山给我爸刨了坟地,她也哭坏了眼睛。”
“后来没了弟弟,她实在撑不住,临走的时候叫我别哭,她舍不得我,可实在想我爹了……我就把她和弟弟埋在我爹旁边。”
“我压根不难过,其实还挺高兴,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进我梦里过。现在我终于梦见他们一次了,还把心里话都告诉了他们,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尧驯边说边扬起嘴角笑,可脸上那大颗大颗的眼泪使劲掉。他最终把头埋进宋怀文脖子里,哭得无声无息,只是身体颤抖着,脖颈青筋崩得很明显。
发泄完情绪后尧驯眼睛肿了点,知道他爱臭美,宋怀文连忙披着外衣去厨房给尧驯煮热鸡蛋敷眼睛。
外头的雪下得好小好小,却是文南今年第一场初雪。
尧驯和宋怀文大半夜不睡觉披着羽绒服坐在秋千上,特地把窗帘和窗户打开。
外头小雪纷飞,不少掉在树梢上,地面闪烁银光,月牙微黄,随风扬起地白茫茫。
尧驯拿热鸡蛋故意去烫宋怀文的脸,笑眯眯道,“看你脸红不红。”
“红。”
宋怀文无奈被捉弄,白净的脸庞泛起红晕,他低下头认真想把尧驯冰凉凉的手搓热,神色很专注,像在干不得了的大事。
尧驯下巴抵在宋怀文的头那,目光幽深瞧外头的雪。
“咱们可以一起看下雪,看好多年呢。”
“嗯。”
“咱们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好。”
“宋怀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