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海女接着回答道:“这关系可就大了。”

“身体本就是一个非常精密的仪器,各个部分相互相通,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最终受到影响的还是整个身体。”

“同样的道理,被刻意丢失的记忆非但不会找不回来,反而还被留在最容易找到的那个角落。”

说罢,便用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的心脏处,低声道:

“而那个角落,则有一种能量,是被人类称之为‘爱’的存在。”

爱?

海蛇听着,咕啾咕啾地又爬上了榻,睁着软萌的大眼睛,好奇问道:“主人,我还是没懂。”

“什么是爱啊?”

海女第一次没有把它丢下去,喃喃自语着:“爱啊……”

停顿良久,顺手又将小海蛇扔了出去,笑道:

“与其问我,你倒不如自己去看看大巫和他在意的那个人类。”

“我不过是在幻境里稍稍刺激了一下,他就可以直接打破整个海域冲出去。”

“这就更别说已经把那吴理打得奄奄一息的玄冥那边了。”

“留存在他记忆里对心爱之人的绝对保护。”

“这怎么不算爱的一种呢?”

2.

不对劲,很不对劲。

玄冥感受着周围有些滞结的气氛,心中第一次涌上烦闷不安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再看吴望聿那边。

他死死地抱着吴理不松手,原本冷峻的脸色变得更加冷若冰霜,周身气势浩瀚如海,巍峨如山岳,竟有一种引人不敢直视的敬畏感。

这是第一次,除了那个人外,有人能给玄冥这么大的威压。

细密的汗水悄悄滑落,空旷的天地间仿佛成了一具严密的牢笼,紧紧地将他锁箍在里面。

终于,吴望聿动了。

他抬起了头。

与其对视的那一眼,玄冥瞬间征愣住。

深灰色眸子里眼波流转,瞳目间的黑色幽深得仿佛是要将人吸进去,目光流连,银色晕圈散发出微微光泽。

那副悲天悯人般的神人之姿,光辉,从容,且富有神性。

像,像了。

这下就像了。

性格虽不似他母亲那样热烈,但是这个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却是直接像了个十成十。

不等他开口,只见吴望聿目光一凝,瞬间,铺天盖地的压力便从他的顶上直直降下!

玄冥双腿颤了一下,很快便又稳住,牢牢地站在原地。

抱着怀里人,吴望聿冷然道:“玄冥。”

玄冥打了个战栗,尽量平稳着声音让自己不那么失态:“大巫?你恢复了?”

男人微眯起眸子,那威压像是瞬间又被加重了一些,玄冥一个趔趄,差点被压得扑倒在地。

“死到临头,这嚣张的气焰倒是丝毫没变。”

说罢,将怀里人抱得更紧,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他身上的伤,是你弄得。”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吴望聿脚下风起,“看来,你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狂风如最锋利的尖刃向玄冥袭卷而去,无声无息的发招让他完全来不及应对。

好快!

连忙招出黑雾阻挡,但却丝毫没有用处。

夹杂着神力的风刃在玄冥身上不断留下道道血痕,让本就重伤的他更是应对不暇,被击得连连后退。

碎牙一紧,玄冥口中发出一声厉喝,瞬时,铺天的黑雾从他的身后弥漫散开。

见状,吴望聿神色微凛,将吴理轻柔地包裹进一团光球内后,右手成拳,仿佛紧握雷霆万钧之势。

“为何,你身体会有如此浓郁的瘴气?”

但玄冥没有回答他,双目翻白,像是失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