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颤抖起来,就算我伸手去扶着他的肩膀,也没办法控制住他那颤抖的身子。还好我爸妈他们在灶房里头,否则看见这一幕,肯定认为张哈子在发羊癫疯。

过了好一阵,张哈子才渐渐平复下来,用那颤抖的声音一遍遍重复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原来是这样!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原来是这样!哼,六十年前洛朝廷,六十年后张破虏,都是你娘滴狗屁!整个天底下,就只有一个洛朝廷!

看着张哈子渐渐陷入癫狂,我赶紧按住他,轻声问他,张哈子,到底发生么子事了?

张哈子听到我的声音,情绪稍稍收敛一些,但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仰天大叫,洛朝廷啊洛朝廷,你啷个大滴手笔,老子张破虏就算再练一百年都赶不上你老人家老!----哈挫挫,带路,我要去给廷公磕头!

虽然不懂张哈子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但我还是取了香纸,领着张哈子朝着我爷爷的坟走去。

以路上,我都在问张哈子,这到底是啷个回事?

但是不管我怎么问,张哈子就好像是王八吃秤砣一样,铁了心的不告诉我。一直到了我爷爷坟前,张哈子二话不说,脱掉鞋子,扔掉手中的竹棍,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前伸,然后弯肘将手掌叠在自己身前,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掌心相对,重重的拍了一下掌,然后慢慢将双手放在地上,整个身子弯下去,头磕在左手手背上。

我见过不少人祭拜先人,但是像张哈子这样的跪拜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还只是张哈子磕的第一个头,磕第二个头的时候,他又换了一个手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后手掌左右交叉,中指压食指,尾指压无名指,指缝间留出一个缺口,放在地上,头重重磕下。

我并不清楚他这是在干什么,但是我清楚的记下了他每一个动作,从头至尾,他一共磕了九个响头,每一个磕头的手势都不一样。(我原本已经都写出来的,写完之后问张哈子,他讲,你想死的快你就写,我不拦你。权衡之后,我只好把剩下的七种给省了去。只能告诉大家,这种跪拜方式,是每一代带头人独有的磕头方式,代表着传承。只能说这么多了,不然要被张哈子踹了。)

张哈子磕完头之后,也让我跪下,我以为他是让我也学着他的姿势去磕头,却没想到他讲,烧香纸,通报一声。

我讲,哟呵,张哈子,你什么时候拜坟需要通报了?我记得你在回龙地的时候,可是直接才在别人老屋的脑壳上的?现在这么矫情了?

他跪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摸索着他的竹棍准备抽我,我早有先见之明的把他的竹棍拿在手里。

张哈子一边摸一边讲,你个狗日滴,喊你通报你就通报,啷个那么多屁话?

我只好跪在爷爷坟前,,把香纸点着,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对我爷爷的碑讲,廷公爷在上,不肖子孙洛小阳给您磕头了。

我磕完之后,张哈子才跟着磕了三个头,对着我爷爷的碑讲,廷公爷在上,不肖晚生重庆张家张破虏给您磕头了。

我们双双磕完头,原本平静的坟地突然起了一阵风,将烧着的纸钱给吹得满天飘。我大叫一声不好,就要去追纸钱,生怕引发山火。

但我刚站起来,就被张哈子一把拉住,他笑着讲,没得事,这是老爷子高兴老。

我还是不放心,一直盯着飘在空中的纸钱看。不过没过一会儿,那些之前就在空中燃烧殆尽,一点灰尘都没留下来。直到这时,张哈子才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然后伸手在我爷爷坟碑的左侧慢慢摸索着。

因为刚刚中午过一点,太阳很大,我的后背全是汗水,张哈子也是,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从上往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慢慢摸过去,而且还不准我给他指方向,非要自己摸。

我跪在一旁,眼睛一直盯着张哈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伸出去的左手一直在颤抖,这一点叫我很是不解。当初他使出‘扎千刀’的时候,那双手可是比机器还稳!

他这到底是害怕,还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