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时候,我妈刚好把饭菜端上桌,张哈子伸手在桌上摸了摸,熟能生巧的就找到了碗筷,听到我进来,只稍稍侧了侧头,正眼都没给我一个----现在的他,也没办法看我。
好在他原本眼睛就小,在我看来,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多了一条随身携带的竹棍儿罢了。若非我亲眼见证了那半年他满世界的求医,我可能真的以为他就这么放下了。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放下,只是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罢了。
半年前的那一场天人大战之后,张哈子就再也没有提及过有关匠人圈子的任何事情,包括之前猜测我妈其实也是一个死人的说法,他也不再提及。有时候还能和我妈一起来怼我是时候找个婆娘了。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是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就听见他讲,你瞪我也没得卵用,老子又看不到。
饭后,我爸妈照例下地干活,几十年如一日,从没有断过。看着我爸妈出远门时候的背影,我突然间觉得,似乎日复一日的平凡,才是最简单的幸福。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张哈子突然拿着手里的竹棍儿狠狠的抽了我一下,我跳起来就指着他骂,张哈子,你又发么子癫?
他讲,老子昨天下午给你讲滴事情,你考虑得啷个样老?
我知道,他说的是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的事情。
我讲,哪有那么快,我连书名都还没想好叫什么。
张哈子听完之后,点点头,讲,要不,就喊过《三尸语》?
我问,啷个讲?
他开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这都想不明白?搞老啷个久,不都是彭瑊那个老不死滴一心想要大梦春秋,斩却三尸?三座王家村,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