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哈到其他地方看到过没?

我讲,看到过!我在长源爷爷家里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小鸡仔,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陈先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是一种么子眼神,你哈记得到不?

我当然记得住了,我讲,那是一种,怎么形容了,就好像,我是它的猎物一样!

虽然我晓得小鸡仔对一个成年人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它看我的眼神,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看它的猎物一样。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一只小鸡仔,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呢?所以他讲,我没看到,所以现在也不好讲那是么子东西。等晚上他们睡了,我们再去看哈子情况。

我本来就没什么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家后,发现我爸居然在家,他好像是在找箩筐去收苞谷。这些年来,都是我爸在操持着这个家,看见我爸渐渐生出的白发,我心里难免会有一丝的心疼。于是我也找了个背篓,背上之后跟着我爸一起出门了。陈先生说他要去睡个午觉,就不去了。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家的事,难不成还要让陈先生也去合我们一起干体力活?这要是传出去了,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我爸看见我也出来了,笑着问我,你搞么子去?

我讲我和你收苞谷去。

我爸讲,你哪里搞得来这种事,你哈是回去算咯。

我讲不要紧滴,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搞过。

我爸也就随着我,让我跟着他一起下地去了。

路上,我看四周没人,就问我爸,爸,爷爷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他陪葬么子东西?

我爸想了想,讲,好像就放了一对耳环,还是你妈放滴。其它滴好像就没有放么子了。

我又问,爸,你们没有把爷爷的那把蒲扇给他老人家陪葬了?

我爸讲,我当初也想给他陪葬滴,但是没找到那把扇子,不晓得被他收到(藏到)哪里去了。

我哦了一声,该问的我都问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地里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不对,好像来过没多久。我仔细想了想,猛然间惊醒,这不就是那位驼背的人带我经过的地方吗!?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人带我经过的路线,他应该是要带我去对面的那座山上,于是我问我爸,爸,对面哪里是么子地方?

我爸讲,不就是一座山,哈能是么子地方?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我爸在地里忙活,直到吃了晚饭,我爸和我妈下地去把掰下来的玉米或背或挑回来。陈先生讲他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给你脱鞋要用,喊我不要乱跑,特别是天快黑了,更加不要出门,有么子事,等他转来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