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住院大楼之后,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又想不出我为什么会不安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我才记起毕业论文答辩的事情----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会内心不安?
于是拿起手机,把打开短信,几十条未读信息,全部是班导发来的。我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就是问我在哪里之类的,于是我点开最近的一条,给他回了三个字,对不起!
确实,班导为了我毕业答辩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可是到头来,我竟然没去参加答辩,这声对不起的确应该说。本来后面几天还有一个毕业考试,但是我想我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参加了。
发完短信之后,我竟然发现我没地方可去了。寝室肯定不能回,班导那里更不合适,住宾馆又太贵,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朝着停车场走去。我边走边想,辛辛苦苦读了四年,结果没能毕得了业,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爸妈交代。他们一直在等着我拿大学文凭回家,结果却被我弄成这个样子。我想,要是我爸妈知道我没能毕业,脸上肯定是深深的失望表情。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我并不后悔,毕竟有些事比读书工作更加重要。既然不后悔,那么这件事肯定不是让我不安的理由。
我已经走到停车场了,张哈子的车子就在眼前。我看到了张哈子的车,就想到了张哈子的父亲张墨,想到了张墨,就想起那间竹林小屋,想到了竹林小屋,就想到了在竹林小屋里面的那次谈话,我记得张墨在听到我不会匠术之后的那吃惊神色,当时他告诉我,匠人圈子里面出现了断层----等等,断层!
我记得张墨说过,匠人圈子里面出现了一个断层的现象,而且他特地提到过四川的凌家。那也就是说,凌家的父母是根本不会匠术的!既然他们两个都是不会匠术的人,凌家为什么会让他们两个来照顾凌绛?真要是有阴人来了,他们两个能干啥?这不是添乱来了吗?
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两个并不是凌绛的父母!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转身往医院跑去,一边跑一边骂自己蠢一边自责。我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为什么刚刚没能看出来?如果这件事搁在张哈子的身上,他肯定当时就把那两个家伙给打了出去。
如果他们不是凌绛的父母,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们是来复仇的阴人装扮的!
我暗骂一声操,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一边跑一边祈祷着凌绛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还好凌晨并没有什么病人,没人和我抢电梯。到了九楼以后,我从兜里掏了几枚铜钱握在手心。进门之前,用凌绛以前用过的三叩门的方式,然后打开门冲了进去。
我看见,那两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凌绛的身边,女人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给凌绛喂。雷池里面的其中一条鱼已经跳了出来,雷池不攻自破,所以他们两个菜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凌绛。
我问,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拿女人讲,我们是凌绛的父母,怎么了?
我讲,放屁,你们肯定不是凌绛的父母!给我离病床远点!
说完,我就朝那女人掷出去一枚铜钱。那女人躲过去之后站在一边,寒着脸看着我。她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铜钱,不管对不对,反正结着陈先生用来打黑猫的手印。然后对那女人讲,时间、地点都不对。
为了拖延时间来结印,我继续讲,我给凌家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他们如果有心要来,就算是开着拖拉机,也早该到了。如果是高铁的话,从成都到重庆,一个小时就够了,即便自己开车,两个半小时,顶多三个小时也到了。但是你们偏偏在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才来,这不是有点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继续讲,另外一个就是地点,我只是说了告诉了凌家人医院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