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囔着,还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嘛。
凌绛没好气的纠正我,这是“阴阳两界一线牵”!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说,我是学中文系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诗词,想的自然是诗词,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这些门门道道的东西,可是你们谁愿意真的教我了?
我估计是凌绛没想到我会反驳,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反驳。我想,可能是这些天来,我一直被各种诡异的现象折磨,弄得我的脾气大了些。于是我看了凌绛一眼,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没想到凌绛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对我说了一句,站着别动,和我保持肩并肩。说完之后,她就专心的在看着眼前出口处的这门。她左手提着篾刀,右手捏着手指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我伸着脑袋往门那边看了看,很明显的就是三楼的留观病房,为什么凌绛不走过去呢?难不成这门还有什么文章?
我其实是很想问凌绛的,但是我刚刚那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再问她的话,多多少少显得我有些----贱。
我假装很不在乎的看着凌绛捏手指动作,其实脑子里却是在记住她的每一个动作。可是还没等我看明白,她就对我说,握着刀,用左手。
我伸手握住篾刀,然后她右手握住我的手,她说,你别用力,握紧刀就好。
说着,她就握着我的手,先是在门的左上角轻轻一划拉,然后往右下角点了一下,除了这两个地方外,其他的位置在我看来都是毫无章法和逻辑可循的,但是她却点的头头是道。大概来来回回在门上点了三十多个位置,我看的头昏脑胀。
弄完之后,她松开手,对我说,把刀握紧,走。
我和她并肩跨过出口的门,眼前的一切,竟然和之前在门那边看见三楼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楼道里面没有灯光,只有离地两尺安全出口指示牌在亮着绿色的幽幽灯光。每间病房里面都没有开灯,但是却能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我看见凌绛的左手多了一朵纸花,然后插在篾刀上面,她小声对我说,握紧刀,别乱看,往前走。
我能感觉到病房里面有人,因为我有一种被好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但是我不敢偏过头去看,甚至是转动眼睛都不敢。因为我知道,病房里面的病人已经被全部转出院或者转到其他科室了,那么这些盯着我的眼睛的主人,是什么?!
往前才走到第二件病房,我就小声对凌绛说,凌绛,你有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凌绛点点头,说,我知道,他们在跟着我们。
凌绛的话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他们?他们是谁?他们有多少?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脚步声杂乱无章,听上去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东西,全部跟在我身后,我还不能回头看,这种未知的恐惧,简直快要把我逼疯。
我能感觉到我身后有一阵阵的冷风吹,因为太紧张,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左手开始发麻。我知道篾刀对于我们现在的重要性,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松开手,那么身后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扑上来把我和凌绛给撕成碎片?
我感觉到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篾刀好像随时都要滑掉一样。
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握不住了。我对凌绛说,你来握刀,我快握不住了。
她说,我是女人,我不能握。
凌绛的话让我刹那间明白,篾刀是阳刚之物,女人碰了只会减弱他震慑邪祟的阳气,所以必须要我来握。可是,为什么要在篾刀的刀柄那里插一朵女人用的花,难道这不会减弱篾刀的阳气?
我低声问出口,凌绛很是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余光好像是看到了身后的什么,赶紧把头转向前方。我看见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而且神情竟然有些----害怕?
居然能够让凌绛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这时,我没想到凌绛居然会主动开口小声对我说,我这叫“锦上添花”,篾刀属阳,我的花属阴。孤阴不长,孤阳易折,阴阳相调,刚柔并济,效果更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