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过?年有过?几?次下雪,都不大,只是路上泥泞些,不像寒冬时那样风雪漫天,难以行?进。
炕面传到身上的温热足以抵御北风呼啸带来的不安。
长夏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身侧孩子的咿呀奶音。
吹了灯之?后,他?拍着哄孩子睡觉,以为哄睡着了, 没想到一声不吭的奶娃娃也会骗人。
长夏又睁开眼, 有些哭笑不得, 说:“我还以为睡了。”
裴曜也有了动静,笑着说道:“我也以为,都没敢出?声说话, 就怕他?刚睡着给吵醒。”
长夏又翻身朝里,一边拍孩子一边小声好奇:“你?也会说话?可阿爹听不懂。”
他?喃喃絮语,孩子的咿呀声紧接着响起?, 像是在一附一和。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裴曜忍不住出?声:“还不睡?”
长夏无?奈开口:“白天就晌午睡了一阵,也不知道他?怎么精神头这么足。”
他?的手轻轻拍着孩子,发?觉孩子乱动,下意识摸了摸被角在哪里,手也在孩子脸上探了下,不想这个举动惹得孩子发?笑,以为在玩。
裴曜听儿子笑声挺精神,估计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于是压低了声音说:“师父前?几?天去收账,回来跟我说,钱都要攒起?来,有个一百两左右,就能在府城买个小铺子,不想做生意的话,就租出?去,收上三年租子,本钱就回来了,还落下一间铺子。”
做师父的,为徒弟做打算很常见,他?又是唯一的徒弟。
其实拜师之?前?,廖诚良曾暗示过?,拜师之?后,给小老头好好养老送了终,府城那处宅院,就是他?的了。
府城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裴曜一直没当回事,当初拜师,更多的还是想学?手艺。
有手艺傍身,以后再怎么,起?码饿不死。
要说这门手艺比起?正儿八经的木匠、铁匠,确实不算?*? 香饽饽,箱柜、铁器农具这些,无?论乡下还是城镇,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用?到,手艺学?成?了,只要不懒,一辈子的吃喝都有。
他?做的这些小玩意,只是供孩子玩耍,或者有点闲钱的大人把玩。
出?路还是有的。
不过?他?最大的底气,还是家里的房子和田地?。
加上前?年开的那亩靠山田,一共十一亩地?,就算赚不到大钱,也有一口饭吃。
长夏平躺回去,只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拍孩子,听他?说起?铺子和租子的事情,手一下子顿住。
他?小声开口:“一百两买间铺子?”
裴曜说:“嗯,应该有比这便宜的,我看师父那意思,一百两的铺子稍大一些,租给别人做个小生意正合适,不然太小的话,可能不好往外?租。”
长夏喃喃说道:“一百两,那得有多少,到今天才攒下二十两。”
他?在心里算了算,又说:“以后要是一年赚二十两,那再挣四年,就有一百两了,好像,也不是很久。”
“不行?。”他?忽然又开口:“但一年二十两,总有花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留几?两,攒下不动。”
阿爹就是这样攒下钱的,一年到头,无?论二三两还是四五两,会咬着牙攒下几?两不肯动用?。
陈知跟他?俩说过?,这些钱一个是防备伤病之?类的事情,另一个则是窦金花和裴有瓦年纪大了。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两个老人瞧着身板硬朗,但一些事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生老病死很常见,而白事是大事,该花的钱不能少,总不能临到事情发?生了,手里连钱都没有,到处跟人去借。
裴曜听长夏说得有道理,嗯了一声开口:“是要留下几?两。”
他?想了想,说道:“不算正月,从二月算起?,一年十一月,我每个月最少做两只螃蟹,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除去二两的成?本,能赚到三两三钱。”
“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