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鸡养几天,吃的时候再杀,怎么都是新鲜的。
长夏用旧竹匾端了一些?谷糠进?来。
见鸡笼有个较大的缝隙,鸡头可以伸出来啄东西,裴曜就没把鸡放出来。
柴房里正好有个两尺多长的木槽,可以用来盛水。
裴曜给木槽倒了水,就将木槽放在鸡笼前面。
长夏顺势将谷糠也倒进木槽,拿一根木棍搅了搅。
四只都是大鸡,不像小鸡那么容易死掉,他俩出来将柴房门关好,省得被风吹开。
做完这些?,裴曜说道:“师父说想吃炖骨头。”
“好,我去剁骨头。”长夏一边说一边挽袖子。
他舀了点?热水洗干净手,才进?堂屋拎起那一排肋条骨,进?灶房一根根分?割下来。
这么多吃不完,他只取了一半。
剁骨头用的力气大,案台上的盐罐油罐都在响。
裴曜擦干净手进?来了。
天冷,用的热水,他手上冒了一点?白汽。
“我来吧。”他从长夏手里接过刀,看一眼长夏剁出来的肉骨头长短,心里有了数。
咚咚咚的声音直响。
长夏进?了堂屋,在角落拔了几根冬葱,又从土里刨出来两块老姜。
天太冷,有的菜放在外面会冻坏,堂屋角落用砖头盘了一个方形的圈,里头堆着土,埋了老姜,大葱葱根也?在土里。
炖骨头得一阵子,炖久了也?更香,长夏看看时辰,不早了,就引火,将骨头和?葱姜下了锅。
大木柴塞进?灶膛后?,裴曜拍拍手上木屑,说:“忙了这么久,让柴烧着吧,跟师父坐一会儿,阿奶话少,他俩又不熟,都半天没声响了。”
长夏笑了一下,点?头道:“好。”
他俩倒不是故意?不来堂屋陪着说话,活到?了手上,不得不去做。
孟叔礼和?窦金花沉默喝茶,长夏和?裴曜过来后?,总算有了几句话说。
而等到?裴有瓦三?人进?门,裴灶安一回来,两个小老头之间的话比他们多多了。
裴有瓦和?陈知的话也?不少,他俩有年纪,见识多一点?,高声笑着,和?孟叔礼聊了好一阵。
从梅子干聊到?梅朱府那边的风土人情后?,除了裴有瓦,其?他人都插不进?话。
见师父听得兴致盎然,裴曜没言语,和?长夏回了东厢房。
长夏给两人倒了热茶,捧着茶碗啜饮一口,问道:“这次回来,元宵后?再走?”
裴曜想了下,说:“晚几天也?行,去了除了木雕,也?没别的事情做,就是师父可能不愿待太久。”
他看着长夏,忽然笑道:“才几天不见,脸上长肉了?”
长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蛋,眼神疑惑。
他放下手,裴曜就摸了过来。
粗糙指腹摩挲过脸颊,不疼不痒,长夏只仰头看他。
手腕又被捏了捏,长夏没说话,空着的手拿过铜镜,照了一会儿,说:“好像,是胖了一点?。”
裴灶安上次去赶集,带了家里的几面铜镜,让磨镜匠打?磨过了,照人很清晰。
“胖了好。”裴曜似乎觉得很新鲜,又摸向长夏脸颊。
·
年前有各种活要忙,扫舍整理,洗衣晒被,杀猪宰鸡鸭,年集也?要赶,买年画、花纸等东西,都是红艳艳的喜庆颜色。
孟叔礼跟着裴灶安干活,猪他没抓过,只在一旁看着。
裴曜力气大又灵活,当真是抓猪的一把好手,绳子一套住猪脚,猪就逃脱不得了。
杀猪请了杀猪匠,不用他们动手。
到?宰鸡鸭的时候,孟叔礼帮着烫毛拔毛,倒十分?利索。
赶集的时候他跟着去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乡下的大集没有府城那么喧闹,却也?逛得高兴。
水桥大集离得不远,长夏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