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礼背着手?,也过来看一眼。
裴曜问道:“师父,往泥里钻的蔫螃蟹,要是明天死了,还能吃吗?”
活泛的螃蟹要养一段日子,长夏可能赶不上?吃,但他见那两只蔫嗒嗒的,缓过气来还知道钻泥。
孟叔礼看一会儿,说:“嗯,这两只能吃,也别等?明天了,赶着晌午饭时一蒸,你俩自行去吃,那两只一动不动的,就别吃了。”
“好?。”裴曜笑着点头。
晌午。
锅边白汽冒个不停,长夏推开木锅盖,吹一吹白雾,就看见最上?头蒸熟的大螃蟹。
颜色由青转为漂亮的红色,蟹味还算浓郁。
他将螃蟹盛到盘子中,随后拿出热馒头,舀了三?碗米汤。
菜已经炒好?了,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菜蔬,三?个人吃四?个菜,三?素一荤,在乡下算很丰盛。
不过长夏不知道在府城算不算好?,毕竟除了孟师父,再没去过其他府城人家吃饭。
今天不是很热,白云遮住了太阳,三?人坐在院里石桌前吃饭。
“师父,你吃。”长夏没有动螃蟹,先把盘子往孟叔礼那边推了推。
从外地运来的大螃蟹,水路走了好?几天,一只就要一钱,今天早上?裴曜付了一两一钱银子,之前的定金是二?钱,十三?只,拢共一两三?钱。
这么贵的东西,他不敢独食,心想和裴曜分吃一只,尝尝就好?了。
孟叔礼端起饭碗,说:“蟹性太寒,我上?了年纪,不好?吃这个,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裴曜抓起一只螃蟹递给长夏,笑着说:“吃吧。”
长夏犹豫一下,这才接过。
见裴曜拽了蟹腿没吃,先掰开蟹身吃雪白的蟹肉,他也照着学。
裴曜一边剥一边说:“趁热先把肉多的地方啃了。”
“嗯。”长夏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手?上?再不小心了,大力将蟹壳掀开。
蟹肉什么也不蘸,吃着就很清甜,而且挺肥,不水,比小山蟹肉多。
炒小山蟹多数时候是嗦味,靠辣子、花椒和?别的菜蔬提味,吃着鲜辣可口。
长夏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螃蟹,对满满的蟹肉很是欢喜。
孟叔礼喝一口米汤,说:“到八月十五时,螃蟹带了膏黄,更香,到时候运螃蟹过来的商船多,去码头就能买到。”
裴曜和?长夏知道八九月的时候,外地的蟹肥了,芙阳镇码头也有运蟹的船只。
但价钱不低,村里人顶多说一句在哪儿哪儿看见大螃蟹了,鲜少有人吃过。
他家这几年日子是好?一点,可也没到乱花钱大吃大喝的份上?。
长夏把蟹肉吃得很干净,除了手?上?沾着水迹碎壳,嘴巴一圈干干净净的,吃得很斯文。
裴曜又教他吃蟹腿和?蟹钳子。
两人都只吃过小蟹,蟹腿没什么肉,嚼一嚼吃吃味就吐了,硬壳也咽不下去。
这些?是孟叔礼教裴曜的,眼下他兴致勃勃教起长夏。
饭后。
在裴曜的指点下,长夏坐在石桌前,倒了两碗热茶,和?孟师父提了去家里转转的事。
见孟师父没说话,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天。
他想起裴曜的叮嘱,屁股结结实实挨着板凳,没有动弹,两眼直直盯着小老头。
孟叔礼被他无声的视线盯得烦了,起身背着手?,瞥一眼坐在屋檐下捶捶打打的裴曜,没好?气道:“行行,知道了。”
他的不耐烦倒不是对长夏,心里一清二?楚,知道是裴曜教的,不然就长夏那个笨笨的性子,哪里会这样?。
真是一个混账一个憨,偏偏憨的还对混账的言听计从,说什么都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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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城待了三?天,长夏惦记家里,快到囤草囤柴的时候了,那么多活呢。
下午。
收拾好?东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