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也知?道自己吃得多,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长夏竟担心自己吃穷师父。
他将手里洗过?的?地皮菜搁在大竹匾上,说:“我?听师父说了,他买下那间?铺子,花了一百两,这得三年才能把本?钱赚回来。”
长夏张了张嘴,一百两银子?
地方就那么大点,屋子小小的?,就卖到了一百两。
裴曜笑着?说:“本?钱是大一点,但地契房契都是师父的?,只要租出去都是赚,他一个小老头,一年三十几两,不愁没钱花就好了。”
“也是。”长夏赞同道。
又洗完一遍地皮菜,裴曜端起木盆去倒水。
长夏提来水桶,刚把水倒进盆里,就听见阿爹声音响起。
裴曜朝门外喊了一声,就见陈知?闲话也顾不上说了,急匆匆进来。
看见儿子回来,他哪能不高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
裴曜一一作答,陈知?又问?他这几天在府城吃的?什么,手艺学?的?怎么样了。
长夏也好奇,认真听着?,刚才都没来得及询问?,只顾说别的?了。
一听裴曜自己学?着?炒菜煮米汤,陈知?一下子乐了,都想不出来儿子掌勺的?模样。
在家就算帮长夏干点活,顶多烧火端饭,哪里碰过?菜刀和锅铲。
小时候懒劲犯了,连筷子都不拿,等?着?人喂。
他和裴有?瓦忙着?去地里干活,吃完撂下碗就走了,结果没几天就发现长夏在给裴曜喂饭。
他都不许窦金花惯着?裴曜给喂饭,没想到臭小子找到了长夏这个好欺负的?。
长夏那时候瘦巴巴的?,个头就那么点,裴曜胖墩似的?,还坐在长夏怀里,张着?嘴巴等?喂。
他简直被气?笑,平时都不爱搭理长夏,有?事就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长夏也是太好欺负,连哥哥都没叫一声,就给人喂饭。
他揪住裴曜就揍了几下屁股,打哭后还训斥了一顿。
裴曜忙着?抱怨师父做饭太难吃,完全不知?道阿爹想起这一桩旧账。
他看向?长夏说:“还不如我?做的?。”
长夏心疼他吃不好,闻言小声说道:“真厉害。”
裴曜眉梢一扬,显然很受用。
他又说:“不过?我?俩也在外头吃,昨天就是去面馆吃的?,多加一文钱,就能续面。”
“吃饱就行?了。”陈知?随口应道,一点都不担心他在府城吃不好。
老孟头都能给买六钱一包的?樱桃糕,怎么可能在吃食上克扣。
况且府城各种馆子铺子那么多,走出巷子就有?吃的?,裴曜自己手里也有?钱,根本?不是会苛待自己的?性子。
再说,都十八岁了,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有?什么用。
三人说一阵子话,长夏和裴曜洗了快十遍地皮菜,见水清了,地皮菜摸着?干净了,这才停手。
窦金花几人陆续回来后,看见大孙子,乐得合不拢嘴,又问?一遍吃得怎么样,住的?可习惯。
裴曜带回来府城的?好点心,老两口一吃,再没有?比大孙子买的?糕点更好的?了。
长夏和陈知?忙着?切菜备菜,晌午就把地皮菜豆腐包子、肉包子和馒头蒸了出来。
长夏特地切了一盘肉片,用干辣椒炒了,肉片焦黄微辣,油水很足,挺合适下酒。
桑葚酒清冽微甜,后劲有?一点酒的?辛辣,但不醉人。
裴有?瓦挺高兴,和儿子碰杯喝了不少。
·
夜晚,村落一片静谧。
月色如水,树影随风晃动。
思念化作缠绵。
长夏指尖轻颤,晃动中抓不住任何东西。
莽撞如野兽的?高大少年掐住他下颌,亲吻又凶又深。
长夏几乎喘不过?气?,呼吸间?全是裴曜炙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