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也记得那两只,因绿色的木雕少,印象很深刻,很鲜艳亮眼。
他知道裴曜之前想做绿色的小青蛙,因为没有?绿色颜料,最后染了只黄色的三足金蟾。
裴曜吃掉手里的花生,想了一下说:“青蛙得练练,一时不好?开动,上色的话,要?是没做好?,也是糟蹋颜料,还是做鹦哥吧。”
他抬眼,看着长夏笑道:“之前做的两只鹦哥,在镇上吆喝叫卖,没敢要?高价,一只才七十?文,赔本赚个吆喝。”
好在其他木雕赚回来的钱,足够支平这笔账。
裴曜神色轻松,说:“这回有了廖记,又是在府城售卖,我同廖叔商量一下,看一只能不能一百文,我算了算,这点绿色料粉,足够染三只鹦哥的,或许还有一点点剩余。”
“要?是他觉得贵,就算九十?文,卖出去三只,怎么都回本了,还能赚一些。”
鹦鹉可以做的小一点,而且不是全?身都染成?绿色。
用灰色或者黄色染胸腹,再用浅棕或者浅红染一下鸟喙,在翅膀和尾巴上点缀几抹红色,就是一只顶漂亮的木雕。
长夏听他说完,心中佩服,一下子就想到该怎么赚回来了。
颜料这种?东西,和染布用的草植不同。
自家染布,挖些茜草蓝草什?么的,想要?染绿布,先煮了荩草染黄色,再用靛蓝的染水来复染,就是一块绿色的布。
尽管染出来的布料洗洗晒晒就褪色了,对乡下人?来说,新、亮时过过眼瘾,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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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在忙碌中过去,转眼就到王小蝉成?亲的日子。
下午,长夏带着做好?的香袋来到王家。
王小蝉脸颊红红,是少有?的颜色。
他和妹妹们住一个屋,屋子已经清扫整理了,贴上了囍字,家中到处都有?一点红色,洋溢着喜气。
王家穷一些,摆不起王小蝉屋里的一桌席面。
长夏没说什?么,更没提自己成?亲时的那些事,两人?只说些家常话,没一会儿,杨小桃也来了。
她同样记着王小蝉成?亲的日子。
有?她在,三人?的说笑声稍大了些。
裴文清家的聘礼已经送来了,王小蝉提起,长夏两人?只听着。
和村里其他人?家的聘礼差不多,除了三两银子外,再就是茶叶、十?五斤棉花、布匹还有?大雁。
都是过日子能用到的东西。
寻常百姓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这样的聘礼,已经算中等偏上的,尤其那十?五斤棉花,王家人?在亲戚面前也算脸上有?光,挺高兴的,说话声不小。
村里其他几个和王小蝉交好?的人?陆陆续续过来。
沏的野菊枸杞茶加了冰糖块,甜甜的,王小蝉自己很喜欢,不过还是先紧着其他人?倒,他自己喝的不多。
大伙儿说笑一阵,眼瞅着时辰渐渐过去,知道王小蝉夜里还要?洗澡绞面,忙得很,便都起身道一声,各自回家去了。
明?日的宴席,多半都是汉子和上年纪的长辈去吃,年轻的夫郎、媳妇,还有?未出阁的少年,不好?在一群人?中大吃大喝说说笑笑。
长夏回了家。
带去的香袋王小蝉很喜欢,他心里也高兴。
尤其王小蝉嫁到了村里,还是亲戚家,往后常常能见着,就更高兴了。
裴家其他人?都不在,裴曜坐在屋檐下削木头?,时不时吹一吹木屑。
长夏一进来,就看见他手里的小物件成?了型,脚步一顿,想笑,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一时两难。
裴曜倒是大方,抬起头?,笑得灿烂开怀。
他直接把东西丢给长夏,挑眉问道:“怎么样?”
一个很小的木头?夜壶被丢过来,长夏怕摔坏,手忙脚乱接住,有?点想笑也有?些气恼,怎么就这么不害臊,直接扔过来了。
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