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往常厚脸皮的少年耳朵红了。
长夏没有吭声,咬住下唇,连呼吸都放轻了,莫名有点?慌乱,生?怕被知道心中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好多人都喊他哥哥,也习惯裴曜直呼自己名字,从小就?这样。
可?……
裴曜刚才那一声完全不一样。
那样甜腻腻、温柔的声音,慢条斯理,轻轻厮磨,像是从舌尖上渡过来的蜜糖,连心也浸泡了进去。
让他一反常态,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先开了口。
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要抓住什么。
裴曜缓过来,心却怦怦跳着?,他红着?耳朵,又抬头,在夜色中寻找长夏的嘴巴、眼睛。
湿乎乎的亲吻到了眼皮上,长夏只好闭上眼睛。
“哥哥。”
从喉间咕哝出的这一声,有点?含混,但?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磁性。
长夏呼吸乱了几分,尤其在脊背被重?重?抚摸过后。
裴曜一边在他耳边喊哥哥,一边摸他脊背,大手不断摩挲。
长夏被抓住。
他瞳孔颤抖,几番齐攻之下,他张着?嘴,无声叫喊,全身?都在战栗。
最终仰起?脖子,上身?和头颅弓出一道极脆弱又极美的弧度,不受控一样发抖。
颓然倒下后,他眼睛雾蒙蒙的,全是水色,很快小声啜泣起?来。
哭都这么好听?。
裴曜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胸膛剧烈起?伏,一双星眸直接红了,隐隐透出几分气恼般的凶狠。
·
利斧最后一下砍进木头中,再拔出,裴曜抬手一推,树木轰然倒下。
灰尘扬起?。
长夏在后面,见砍倒了,这才拿着?小斧头和锯子上前。
两人一阵忙碌配合,将树枝陆陆续续从主干砍下来。
这棵树只有碗口那么大,劈了正适合烧火。
等?他俩削完杂枝,陈知几人一边说着?话就?过来了。
刚才他们四个抬了两根树干回家,留下裴曜和长夏在这里砍树。
已是初秋了,这两天正好有工夫砍柴囤柴火。
过段时间很忙,柴豆、稻谷要收,打?粮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完的,时常都有活,还?得多晒些干草。
树枝削完,长夏擦擦额头薄汗,起?身?帮裴曜把木头扛在肩头。
高高瘦瘦的少年人力气很大,扛起?树就?往山下走。
长夏收回目光,和阿爹阿奶一起?,把砍下来的树枝归拢,用麻绳绑了好几圈。
陈知左右看看,最后席地而坐,热得眯起?眼,说:“长夏,一会儿回去了,上你荣阿叔家买几块豆腐,家里还?有半块瘦肉,剁成肉沫,和豆腐炖了。”
“知道了阿爹。”长夏答应一声,也坐下来歇息。
陈知想?了想?,又道:“这两天辛苦,明儿我给咱们擀白面条吃。”
“嗯。”长夏点?点?头,眉眼弯了下。
窦金花坐在较高的树桩上,听?见说吃什么,笑呵呵的,没有阻拦。
一家子从早上睁开眼就?开始干,一直忙到申时初。
终于回家后,长夏松开手里的麻绳,将背的一捆柴火放在地上,他直起?腰,这才长舒一口气。
裴曜比他先一步到家,院子里多了一堆长树干。
“阿爹,还?忙别的事吗?”裴曜问道,一边取了布甩子不断在身?上甩打?,拍出来许多灰尘。
陈知气喘吁吁开口:“没了,等?吃了饭,你想?烧水洗澡就?尽管烧。”
裴曜答应一声,见长夏等?着?用布甩子,他伸手递过去。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想?起?前两天晚上的事,什么哥哥、郎君的,面上都有点?臊。
那天,除了裴曜一声声喊他哥哥,长夏也被诱哄着?,喊了好几声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