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之前,从西?厢房牵出长?夏的时候,裴曜就发现了?。
这一身喜服衬得长?夏腿长?腰细。
还绞面上了?妆。
没化成白?脸,是长?夏自己?的肌肤,细腻白?皙,只描了?眉涂了?鲜红亮丽的口脂。
烛火微晃,映在地上墙上的影子也在晃动。
外头嚷起来,喊裴曜出去喝酒。
长?夏心里莫名一松。
半天没说?话的裴曜总算回过神,他脚下微动,最终又站定?了?。
东厢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外头的人见新郎官出来,便是一阵笑嚷。
长?夏抿了?抿唇,炙热的呼吸似乎还残留在脸颊上,他耳朵微红。
宾客在吃酒,裴曜估计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这让他稍稍缓过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些许,这才打量屋里的布置。
喜烛、喜被自不用说?,红彤彤十分?喜庆。
他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无论?衣裳鞋子,还是平时盖的被褥,都装在箱笼里,木箱叠放在炕尾。
从此就要住在东厢房了?。
长?夏神色微怔,出神望着燃烧的烛火。
从昨天摆酒,到今日满院亲客,热闹到让他有些恍惚。
幼时的记忆已经褪色了?,只是偶尔间,他会想?起一点模糊不清的事?情。
小桃成亲时,他看见琴婶子嫁女的高兴、不舍。
他那时忍不住想?,如?果还在娘身边,她是不是也会这样?
可那里,不是他的家。
阿爹给他摆酒,阿奶去镇上见别人穿长?靴好看,回来就从箱底翻出钱袋,给裴曜、给他,一人买了?一双顶合脚顶漂亮的。
爹没让他饿过肚子受过冻,小时候外头的狗凶他,阿爷都要拿根竹竿去打狗。
长?夏双手掩面,泪水打湿掌心。
·
起哄灌酒的人不少,裴曜喝了?一碗又一碗。
初时还笑容满面精神奕奕,后来就迷蒙着眼,脸也热了?红了?。
这时酒席已经吃得差不多,裴家亲戚见陈知使眼色,连忙劝年轻人不要再喝了?。
天色已晚。
裴家早交代过,没有闹洞房这一出,即使有人嚷,也被其他人劝着离开。
杨丰年、裴荣一直跟着裴曜,往裴曜碗里倒酒。
其他人都散了?,陈知笑眯眯送他俩出门,又让改天再过来玩。
原来他俩拎着的酒坛子,都是掺了?水的,陈知特地交代他俩,千万别让别人倒。
裴曜第?一口尝出兑水酒后,就明白?怎么回事?。
他根本没喝醉,不过脸上热意倒是真的,天本来就不冷,心热身热,不免有点上头。
院子里只剩帮忙的妇人夫郎收拾残羹剩饭。
觉得热,裴曜坐在椅子上歇一阵,吹了?一会儿风,等灶房拾掇完了?,他跟着家里人又送这些婶子阿叔出门。
亲戚好友都走了?,院里一下子变得清净。
裴曜看向东厢房亮着的窗户,急切的心再也忍耐不住。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
坐在炕边的长?夏一下子挺直腰板。
走到跟前的人一身酒气。
裴曜伸手,拇指在长夏脸颊摩挲,从轻到重,缓缓擦过去。
他目光又落在长夏抹了?口脂的唇上,红而润泽,脸颊看起来更加白?皙。
长?夏的嘴唇有着微微肉感,只是平时颜色偏淡粉。
裴曜没想到口脂竟然是香的,还带着丝丝甜味。
长?夏下唇被含住,他不敢动。
香甜的味道中闯入阵阵酒气,突兀极了?,裴曜皱眉,松开嘴,直起腰嗅了?嗅自己?衣袖,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酒气。
“我?先?去洗洗。”他说?道,又看向长?夏,问:“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