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晚,姜宵竟然也没什么东西留给对方。
“……姜宵朋友太多了,”柳医生找了个解释,“他很多事情也没来得及做完。”
电视里没追完的电视剧,摆在那里没看完的书,姜宵还会织毛线兔子,心血来潮织了五个,第六个就做到一半。
这些早在上个月都被他的朋友全部带走了,没有一分留给蔺成聿。
过了一会儿,蔺成聿动了,把柳医生递给他的病例本接了过去。
他没敢翻开。
“我不是姜宵的朋友,”他开口,“我是……他的爱人,我们在一起,已经十五年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觉得自己不配。
柳医生愣了半晌,不知如何言语。她不评价别人的感情生活,但眼前这事太离谱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他去看了姜宵的病房,即使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明天有个新的病人要搬进来了,也就今天能让你看看,往后不是亲属就不让进了,”她道,“其实也没什么剩下什么,都打扫过了。”
她言语神态都比之前冷淡了很多。
姜宵死在上个月13号,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蔺成聿很安静,就跟着她走,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
走到姜宵病房门前的时候,有了一点踌躇,又忍不住去看。那是打扫的很干净的一个房间,里面的装饰品也大多是白色,白茫茫一片。
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姜宵的痕迹了,像离开家里时候一样,姜宵没有带走什么,他在这里也没有留下什么。
这个地方消融了他的姜宵,也一概消融了步入其中的蔺成聿。
如果说前段时间找不到姜宵的痛苦难受还是可以量化可以承受的,自知道姜宵去世的消息之后,袭来的痛苦,并不是蔺成聿可以承受的了。
今日大喜大悲,他在那一刻开始完全步入崩溃。
两个小时之后,他的朋友带着国外赶来的专家到了,一来就听到这么个消息。
没办法,人死了还治什么。
不过医生是蔺成聿找来的,离开之前还是要打个招呼的。朋友带着人过来,小心翼翼的措辞,结巴了半天,告诉他医生要离开了。
“走吧,”蔺成聿头也不回,“出去,不要打扰宵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