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程没靠太近,朝她点了个头?。

“怎么这么正好,碰上你了。”

林月歌颔首,拿手帕擦了擦袁小宝沾过来的口水,“谢谢你,要不然……”

“我送你回?去,别又,又碰上野狗。”

他语气坚决,吐字却偶尔中断,似乎还在斟酌用词。

林月歌却一口答应下来,她已然有些抱不动袁小宝了,再出什么岔子,她根本不能交代。

f走到一小半,方逸程主动帮她抱过袁小宝,好让她能抽空松动一下手臂。

她没拒绝。

一路上,夜雾慢慢弥散开来,凉凉的润泽感与?湿热的空气区隔开,走到袁家门口不远处,她终于松了口气。

林月歌有些后怕,若是方才她让狗追到,被狗咬了,袁小宝摔下来,她的结局,是否会提前上演……

“到了。”

林月歌接过袁小宝,他困了,一个劲地吮吸手指,口水滴答流得到处都是,把方逸程的衣领与?肩膀都沾湿了。

她抽出手帕,放到他的肩头?,给他盖住擦掉些:“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

方逸程整个人顿住:“没事,我自己来。”

手要去接那方帕子,忙乱中恰好按在了她的手指上。

林月歌有些尴尬,快速抽回?手指。

树影中,传来几声短促的咳嗽。

有人在?

方逸程往那看?去时,却没有人,也听?不见动静了。

两人道别后,林月歌把孩子安顿好,放在小床上,自己去洗漱了。

这两天陆老师准备饭菜累着了,袁小宝都是跟她睡的。

她打好热水擦脸刷完牙,倒完水,眼光流转,瞥见一点闪烁红光,随后,打火机嚓一声,火光中,袁砺背靠着树干,盯住她。

“这么晚回?来,跑哪儿去了。”

她站在水井处,有些错愕。

林月歌望着袁砺,不知道又是哪里冒犯了他。

袁砺向?她靠近,呼吸很粗,鼻息热热的。

“不能说?”

满天星子在他头?顶闪耀,林月歌被迫望着他的眼睛。

白天从厨房出来后,她就决定好,搞不懂他,索性离开。

他的眼睛里泛着红彤彤的血丝,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外休息不好。

林月歌转身,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很紧很紧。

她根本挣脱不开。

“袁砺,你有病吧?”

她另一只手推上去想把他给甩掉,又被他给扯住了。

“我没病,我只知道,有人说过,现在想着好好学习,其他都不想。”

“是,我是说过这话。”

她气极。

好在袁砺在她承认后,松开了她的两个手腕。

他目光垂落在林月歌的耳垂上,她的窗户透出一点暖黄的光芒,清晰地映出玉一般的颜色,微微地泛着红。

忽然那点暴躁就像被捋顺了毛,慢慢伏在了他的胸口。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提方逸程,却又叫他不齿。

“那就别老是忘记。”

忘记?

她忘记了什么?

林月歌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他打电话为她讲解过题目,她原是答应要给他钱的。

难道,他在暗示自己,她该给他付钱了。

忘记给他课时费么……

“我没钱了。”

她老实交代,“本来是存了些钱的,但我给家里寄了一些回?去。”

她给家里写信,就顺带捎了几块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