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口味重一些,她不擅长。
陆燕萍也知道她是避嫌。
来的年轻小伙子,都是厂里刚毕业没多久的高级人才,技术骨干。
刚才林月歌只是稍稍漏了个背影,就有两三?双眼睛齐刷刷飘过?去了。
“这么好的小伙子,陆老师给?你介绍一个。”
陆燕萍半开玩笑。
林月歌立刻涨红了脸:“不,不,陆老师,我先回屋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赶忙进屋抱着?袁小宝去院子外面溜达。
天?热,黑得也快,空气里带着?充斥着?一股粘稠的滋味,拖得她的心口也往下坠了坠,总觉不安。
大?院里外都差不多?没人了,她平时难得抱着?袁小宝去很远的地?方。
这次是第一次推着?车子出来,她也能走?得远一些。
不知不觉地?,她竟真的走?到了大?院不远处那所中学?的所在。
她掩藏在昏暗的树影下,三?五成群的中学?生带着?挎包,拎着?课本,从她的身旁经过?。
偶尔能听到他们在讨论着?老师课上讲的题目。
她一时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触。
在家也上中学?,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辍学?,有时农忙,有时候给?家里做饭干活,安安稳稳坐在教室里的日子,加起来前后没有三?个月。
从她不远处走?过?的几个学?生大?呼:“下雨啦。”
他们纷纷把手?里的绿色帆布包顶在头上,快步跑动,雨水哗啦啦地?落下时,他们就成了几个深绿色的小点,纷纷消失在她的眼帘中。
她这才回过?神,又下雨了。
夏日总是这么多?的雨,流不完的泪。
她赶忙推着?小宝到不远处的檐下避雨,小卖部的阿姨不在,门?窗紧闭。
林月歌本想买点儿东西,进去坐坐的。
他们家的屋檐深,一时只是脚腕淋到了一些雨,盛夏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还在在这儿等着?。
暴雨冲起了一股泥土味,像是太阳晒过?的干草,涩涩的,带着?一点微酸,微苦。
林月歌一直不喜欢闻这种味道。
但做了那场梦,又来了北京之后,她再度闻到熟悉的家乡一样的味道,反而有些安心。
“你在这儿呢。”
有人撑着?伞走?过?来。
林月歌抬头,是方逸程。
他个子不及袁砺那样高?,身形更瘦削一些。
也是今晚的客人之一。
“陆老师叫我给?你送伞来。”
他拿了一把伞往林月歌手?里塞,林月歌抱起了小宝,方逸程就主动替她接过?了小推车。
此际,雨势渐渐变小了。
“谢谢。”
林月歌低头道谢,她抱着?袁小宝,孩子挡在她的面前,方逸程透过?伞沿,只依稀看?到她一截下巴,还有白皙的脸庞。
都是小小的,看?起来不堪一握。
他一边走?,一边给?她打伞。
走?到一半,雨完全地?停了,只剩下湿润的晚风吹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又替她收伞,眼神很礼貌地?留在自己的手?指上。
林月歌感?觉到了。
她承受过?各种各样的目光,除了袁砺,很少有人主动略过?她。
她想,方逸程的素质很高?,大?概是他察觉到他打探自己的目光,让她不快了,这才将眼神绅士地?放在自己的手?上。
“我听师傅说,你在自学?中学?课程。”
方逸程费劲力气想出了这么一个开篇。
林月歌嗯了一声。
“我家里还有一些数学?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下次我拿过?来。”
她再次抬起头来,恰好撞住方逸程躲闪的眼神。
昏暗的灯光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