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砺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一个钱芸。

“哦, 这是林月歌,我对象。”

他介绍着。

钱芸脸色变了变,“袁砺大哥,你有对象啦,什么时候的事?”

袁砺这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坐到自己旁边来了,站了起来。

他低眉,看了眼林月歌,她仍是不动声色的。

林月歌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其?中,掩藏着质问。

两人什么都没说,他的手却在她手腕处默默圈紧了,呼吸也低沉了一些,质问什么。

他不明白。

钱芸是通过孙立业一家认识的,那一次,孙立业找他帮忙打村里的水井,只提了一句,刚刚来送水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小姨子。

他根本没看。

那之后?,偶尔县城碰到过一两次,钱芸只是说自己想继续考试学习。

他不免又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林月歌,泛起一些酸涩。

指导员复员前,曾指出他的一点毛病,对女同?志太不假以辞色,海军基地有些任文职的女同?志有事没事来找他聊几句,讲工作什么,他也不耐烦听,要么直接闪人,要么就推给别人。

指导员说,做人不能太心知肚明,男女之间,普通人际关系也得处。

这才指点了钱芸两回。

不过他没想到,林月歌会有想法。

是刚才,钱芸靠太近了,为?什么要坐一起?

袁砺一时脑门上沁出点汗来。

那点质问,一闪而过,她越过袁砺,坐到了钱芸身边,伸出另一只手,“你好,你可以叫我林月歌。”

搪瓷杯子的茶水烫过来之前,她确实?有些别扭。

一股子酸涩拧在肚腹之中,现下看着袁砺也有些焦躁的神态,那些无明的东西却悄悄一扫而空了。

钱芸握了握她的手,收回了好奇打量的目光,少女的心事一时落空,她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在学什么呢?”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不知作何解释,一个则怅然若失,唯独林月歌,看向了中间的书本,“几何和代数……”

钱芸接了话,“嗯,是,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挺好的,代数里面,这一章我当时也学得很吃力。”

林月歌发出了肺腑之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能够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她。

钱芸大抵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袁砺的对象就在面前,她也不能再单独跟袁砺请教什么了,“我妈还等?我回去喂猪,我先走了。”

她收拾起了书本,往军绿色的单肩包里一塞,跟两人道别,匆匆走掉。

临走时,她又看了眼袁砺,袁砺却只是握着林月歌烫伤的手腕,轻轻地摩挲着,并没有抬头看她。

二毛子在门口撞见钱芸,“芸,你咋了。”

他分?明看见,钱芸好像在哭。

小武和小丁很快把他拉走,“下次要跟钱芸说什么,先过过脑子。”

食堂里,袁砺迟迟不说话,林月歌也起了身,“那,我也先走……”

她一说到走字,袁砺放开她的手腕,像是真的要随她自己走了。

他一松开手,手腕上被?他反复摩挲的地方,自然还遗留下来一些粗糙的质感?和温热,林月歌用自己的手指握上去,覆盖住那些残留的感?觉。

往外跨去了一步。

她今天过来见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半散开,只用一个蝴蝶结发卡别在耳畔,乌黑的秀发瀑布一样从耳畔散落下来,棉质的裙子及膝,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稍稍走动一下,皮鞋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那一声还未落地,袁砺忽然起身,手臂强势地挤到她的腰身上,顺势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顺势让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碰撞声响起。

恰好坐在他大腿的中间。

他呼吸沉重,凝眉望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