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袁砺站在那里,神色很冷。

终究是忍不住,“你请客,不喊我?”

他冷笑了一声,“我,就不算是袁大哥?”

她未免太过河拆桥。

林月歌看着他,有些疑惑,他一下子想开了?昨天还那样气愤。

不过,他愿意做个“袁大哥”,也许不算坏事。

把事情闹得太僵,这几?天彼此都难受。

她笑了笑,“怕你不肯去,袁大哥。”

从善如流的?一声袁大哥,袁砺的?神情总算柔和一些,“你邀请我,我就去。”

他靠得进了一些,高大的?身影投在她身侧,一点压迫感不由分说地?从脚尖接触的?地?面开始浸染。

林月歌不动?声色,正襟危坐,面上挂着那个浅浅的?微笑。

这两天,袁砺胡渣冒出来不少,他强撑着膝盖的?隐痛站在她身侧,余光中,她却似是神清气爽。

越加娇艳。

“好,我正式邀请你,袁大哥。”

这还差不多。

袁砺压不住嘴角,“好。”

他还是不肯走,一直立在那里,扎根成了一棵树,目光化作婆娑树影,时?不时?扫过她柔软的?发丝。

那目光叫她泛起?了一阵战栗,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手臂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把外套掖地?更紧实一些,“那你还有事吗,没事我上去了。”

“明?晚见。”

他好整以暇地?站着,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逃走,回到?了二楼客卧里。

怎么回事,总觉得他不太对?劲。

前?阵子还怒气滔天,现在冷静下来,接受了事实?

又不完全像。

林月歌翻着书,却没看进去几?个字,头?皮有些发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咬了咬手指,心里有点发慌。

楼下客厅,袁砺坐下,坐在林月歌刚刚坐的?位置,那里,遗留着一些独属于林月歌的?香味,还有他伸出手指,上面是一片黏糊糊的?透明?口水。

是袁小宝在她身上留下的??

一股奶粉味儿?,难闻。

袁砺眼眸加深,望着那团口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

五点半,林月歌在袁家没见到?袁砺。

她自行出发去了正阳楼饭庄,半路,碰上了开车到?袁家院子附近的?陈光荣,车上还坐着余翠翠。

“走。咱们一道。”

余翠翠打扮一新,穿着全新的?小碎花棉衣,她现在精神状态好多了,除了上夜校学习有点儿?费脑子。

正阳楼饭庄不是很大,上下三层楼,楼梯比较狭窄。

交了几?张粮票拿了筹子后,经理道,“先等?叫号吧。”

等?了一会儿?,告诉他们去楼上。天气冷,大家都是吃的?铜火锅,林月歌看了看,在空的?八仙桌上坐下,还是选择点菜,人不多,她没邀请方逸程,应该也不用?点太多。

也不能太局促,得点两个大菜。

她和余翠翠坐在一块儿?,余翠翠推了推她,“袁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林月歌摇头?,“走的?时?候没见到?袁大哥。”

袁大哥?

余翠翠愣了愣,怎么突然叫袁砺大哥了。

她的?印象里,林月歌好像一直对袁砺不怎么感冒,只要她兴冲冲问些袁砺的?事,她总是岔开话题。

她还想问些什?么,林月歌问她,“要再点个烤鸭吗?”

余翠翠一下就把这些抛到了脑后,吃,想吃烤鸭,最好是苹果木的?。

快要六点十分了。

姜雁看着手表,总算急匆匆地?赶过来了,正阳楼饭庄离紫竹院远着,大冬天公交车慢,地?铁也开不了几?站路。

跑得太急,在大门口跟一个高大的?青年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