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袁砺却将她?使劲拥入怀里?。

他身上有冷风和凉凉露水的气味，宽阔的肩膀抵着她?的脑袋，像是一个很安全的避风港。

给她?一种?错觉，只要?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什么波折都不会见到。

这个拥抱没?有很久。

得走了，火车快到点了。

他心里?想。

袁砺看了看林月歌，用手?撩起她?的额发，在她?雪白的额间印上一个吻，“乖，等我回来。”

除了这个轻轻地?带着安慰意味的吻，他什么也没?留下?，匆匆离开，留她?在原地?怔忪。

莫名其妙。

但，她?关上灯后，却久久没?能安睡。

许大爷第二天见到林月歌，一脸笑嘻嘻，“昨晚上那个是你?对象啊，条件挺不错，人?也好。”

林月歌只记得自己恍恍惚惚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陆燕萍去喊袁砺吃早饭。

他的房门?没?锁。

不太对劲。

陆燕萍一推开，床上面什么都叠好了。

只有衣柜门?开着几扇。

里?面少了几件衣服。

桌面上，放着一张字条。

“爸妈，我去参军了。”

这孩子

参军就参军呗。

陆燕萍倒也不以为意。

她?过两天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

恰好袁克成下?班回来，脸色铁青，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摔，冷声道，“陆老师，你?教的好儿子。”

陆燕萍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也不跟他计较他的气话，“怎么了？”

“他哪儿是去二炮了，他是跑人家海军基地去了。”

“我打电话问过了，二炮不接兵，是先家访后报道！”

陆燕萍有些慌了，“那怎么办？他跑去海军，人?家不接收新兵，他住哪儿呢？”

她?倒没?顾得上别的，只是操心一个母亲该操心的事?。

袁克成哼了一声，“今天接到海军方面的电话了，问我情况是否属实。我能怎么说，我要?说不属实，他还不得立刻被抓起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刚去就帮忙抓了一个对岸的间谍。人?领导打算让他破格先下?连队。”

“等新兵来了再一起去新组建的班级。”

陆燕萍刚想夸两句“这么厉害”，眼瞅着袁克成脸色不好，眼神?冷冷地?看着她?，也没?办法，只能过去给他揉肩膀。

“老袁，你?先别急，过两年，调回来不就是了。”

袁克成不语。

用了晚饭之后，又连连接了两个电话。

老丈人?一个，自己父亲一个。

都在替袁砺找补。

“陆军这几年都饱和着，高级指挥人?才哪里?都缺，你?就随他吧。”

“小砺子有主意着呢，且看他自己走到哪一步。”

袁克成倒也不是生气别的，主要?这半大儿子，一点商量都不跟他们打，难道他就这么不民主？

非逼着他去陆军的二炮吗？

一个周末，同学们都放假回家了。

姜雁和余翠翠最近都没?空，她?自己在子弟中?学的一个角落里?，寻摸了一块空地?，撒播了一些小雏菊的种?子。

那些种?子，还是班里?的男同学，给她?捎来的。

现在去看，有一些已?经?出芽了。

小小的芽叶迎着阳光，往那个方向拼命地?舒展。

植物本能就知道什么能够真正温暖它们。

哪怕旁边放一盏煤油灯，它们还是会朝着太阳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