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言外之意, 还护着小林, 怕她去工读高中吃苦呢。
“老袁, 这可怎么办才好。”
袁克成?又跟着嗯了一声,接着翻了个身, 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陆燕萍当然也不?指望袁克成?回答。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睡着了。
*
一大早,余翠翠就灰头土脸地来了。
急得林月歌忙问她怎么了。
“爹妈打电话来, 说是让我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
“男方爷爷就说想着快点看到他结婚, 了却一桩心事。”
“他们把彩礼都用了大半,给?我弟弟起了屋子。”
她越说越急, 到后面,掩面哭泣起来。
林月歌给?她擦眼泪。
在房中走了两圈,拳头敲在了手心上,“翠翠, 于今,只有两条路,一,要么就是你在北京假结婚,断了你家里人的念想。二,你像我一样,继续读书?。”
余翠翠听到她这么果断的解决办法,顿时愣住了,眼泪挂在脸上,圆圆的脸蛋,写满了不?可思议。
“月歌,你说的这两条,都是行不?通的。”
余翠翠摇头,摆着手指数给?林月歌听,“第一,假结婚,我得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一个结婚的人选,以后,真要有了喜欢的人,还得离婚,太麻烦了。”
“第二条,我只读到中学,月歌,有很多字,我都不?太会?写。”
前几年动荡的时候,中学也是受到过冲击的。
林月歌抱着袁小宝。
余翠翠这个状态,肯定?是不?放心她单独照看孩子的,她的问题不?解决,她没办法去高中旁听。
陆老师早上交代过。
林月歌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情,陆老师不?会?容忍第二次再出现。
袁小宝咿呀呀地说着单个的字词,玩弄着手中的木连环,看了看林月歌,又看看余翠翠,咯咯地笑?出了声。
林月歌摸着他柔软的小手,忍不?住捏一捏他手掌心的小嫩肉,他更加咯咯地笑?起来。
余翠翠叹息,“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他不?知道?,这不?好笑?,这是一个女孩悲剧命运的开始。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月歌忽然道?,“翠翠,你不?能?向?它低头。”
她和她都明白,它指的是谁。
是这个社会?强加在她们身上的规则,是父母对她们不?变的期许,是她们自己对自己的禁锢。
简而言之,便是命运。
经?过热水瓶一事,她早已想明白。
命运之所?以是为命运,只因为,无人去改变它。
恐惧,悲哀,告诉自己,就这样吧。
悲惨的是,这之后迎来的,才是真正的命运。
前面,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套着纸老虎壳子的东西,也许,掀开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去试着动摇它的话,它又凭什?么被称为命运?”
林月歌斩钉截铁道?。
她想起子弟高中的老师们,他们有很多,也不?曾上过高中。
她忽然紧紧握住余翠翠的手,“翠翠,我想到了,你可以去考中专,哪怕是技校呢?”
中专,或者技校,竞争并不?激烈。
这一点,在子弟高中旁听的她,多少了解到一些,相信在陈光荣家耳濡目染的余翠翠,也并不?陌生。
余翠翠也跟着说道?,“是,两年工龄,这不?难,我当保姆也不?止两年了。”
林月歌鼓励她,“现在很多女劳模,小时候没读过书?,是后来长大了扫盲才学习的文化?。”
余翠翠动摇了,她开始试着说服自己,“是的,我可以去读夜校。”
或许是林月歌的姿态太过鼓舞人心,余翠翠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