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楚水苍莽里、明眸如鹿,拉着她要抓青蚨的妹妹联系起来。

她没有出言答应,也没有拒绝,出了一会儿神。

再出口时,眼睛也似穿过她,看向很远的地方。

“嘉树生南国,这个季节,章华的霜橘也成熟了。”

云泽的深秋草木依旧葱茏,但早晨牛乳样浓密的雾气消散过后,会展露大片大片的橘树,洲渚里遍地金黄灿烂。

章华产的霜橘“青黄杂糅,精色内白”,内甜如蜜,每年都在上贡的贡品里。只是运到京师,往往不是已经冻过,便干瘪失丰,远不似她往前看到大片橘林成熟烧成的灿金地色之初,便会惊叹着带露珠摘下来的丰满果实,那般连丝带络、凉沁沁的甜。

她眼神幽渺,似雾气一样,停栖在朱令月眉眼之间,叹息一般轻声嘱咐道:“今年,你替我尝一个吧。”

朱令月深深垂下头,双手在前放低,躬下身,额头放到手背上,行全了一个长跪之礼。

“诺。”

……

朱令月见过皇后退出来时,发现庭里明显寂静下来,丝竹管弦已停罢,适才微喧的人声也闻不着,唯有繁灯如炽,草虫低鸣,清园萧索。

才不过月升时,欢宴为何结束这么早?

虽心有疑问,但脚步未停,宫人引着她向偏径行,要到府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击掌。

小宫人在她胳膊上一拽,拉到墙根底下阴影里,示意回避。

只听得门外有马蹄和车辙之声,奴仆照引下,一华服男子先入,三十许人,一袭紫袍,姿容英伟,腰挂明月珠,正是尚了同昌长公主的护军将军赵睿。他作接引态,恭敬引入一玉冠玄袍的青年,举止洒然,清雅贵态。

让手握禁军的驸马亲自照引参乘,这青年身份一目了然。

他们走得很快,朱令月和宫人并没有在墙根底下等多久,只见烁目灯移,眼底下烟火飞绽似的,袍裾如掠翅之鸿,转眼,门府黢黑,周遭空寂,已只剩冷月落槛。

宫人向前伸臂:“女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