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齐凌本免了他御前侯应,令他安心静养。

但这日他叩首苦求,想再尽最后一次责,齐凌也便许了。

为免冲撞,曹舒面上悬巾,腿瘸一侧,头发尽白了,总屈着身走,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弯着腰,隼样的目专注凝视衣料,熟练替皇帝抚平袖间,神情泰然,眉目舒展,仿若天地间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

质地柔软的雪白中衣薄得盖不住齐凌背上狰狞的伤口扎野兽的暗桩撕皮裂骨,在他后背、肩头、手臂一直到手肘后侧,留下似恶龙缠绕的可怖伤痕。有的地方已经长成虬结的皮肉,有的地方还因为反复拉扯导致伤口裂了又愈,愈了又裂,结着鲜红的痂,缠着绷带,药气已渗透白绡。

曹舒连为他更换柔软中衣都直抽气,更勿论再往外披沉重坚硬的铠甲。

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额心像有只蜷曲的小虫子,嘴也撅着,满脸苦色。

齐凌本展着臂,若有所思地听着外头动静,察觉到曹舒动作凝滞,侧回头安慰他。

“阿公放心,已不疼了。”

曹舒苦着脸将甲胄替他披上,手托在甲内,似托举一片羽毛、一粒尘埃一样小心。

慢慢抽出手来,叫重量落上去。

齐凌执住了他的手,在他皮肉扭曲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

自取黄金貂错配刀,佩上白玉双印。

曹舒问:“陛下此行是去洛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