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趣了一句:“以你的性子,恐怕又要来一出‘窃符救赵’……唉,你……”
“我窃不到符的。”朱晏亭认真道:“你会赐死我,否则你的太子之位也不保,这就是为什么舅舅不让我早早的嫁给你。”
齐凌听得心中一寒,他忽然发现,自己恨透了朱晏亭这一丝浸透入骨的清醒,却也几乎发疯的执迷着她的这点清醒。
穿破这些锦绣堆叠的权欲、声色犬马的愉悦、世人共迷共做的华丽惨淡迷梦。她从未脱出其中,却过早的清醒过来,从幽渊之底望着他。
因着那点将她装点得孤高矜贵的清醒。在这一瞬间,他终于释怀,问出了那句话。
“是你做的吗?”
第111章 山河(四)
朱晏亭曾经在丹鸾台上听她的老师说过先朝的一件旧事。
时厉帝景泽元年, 登基不久,有星孛于大角。
中书令预言“不出三年, 国有大丧。”
厉帝说“皇后与朕对临天下, 亦足发塞大丧之变。”
杀其妻梁氏,夷其族。
……
昨晚,移宫前夜, 鸾刀也忧心忡忡找到她,将这个故事旧事重提。
“奴婢还是心慌得不行,眼皮跳了一夜。”
鸾刀拉着她的手, 蹲在她身前, 仰头望着她:“殿下, 天象如此,又有诡谣。如今殿下既是陛下最大的敌人,怎能心存侥幸……移宫之事,何不拖上几日,待局势明朗再做打算?”
朱晏亭摇摇头道:“不行,如果龙体有万一……”一瞬,胸口如被一双巨手揉过, 生疼从腹下上剖,如电掣过。
身体里都要被搅散了, 她语气还是像冷水一样平淡:“到时宫中大变, 太子在桂宫,我在上林苑,又失金印,坐同被废。任何一个参将都可以封宫杀我, 我将毫无还手之力。”
金印一定是拿不回的。当务之急, 是要迅速把太子接到身边。
就算不能, 也一定要在后主所居的椒房殿里,在明面上保持六宫有主的局势,或可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