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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当初战功在他之上的李弈,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袍泽离散、生死悬于一线的阶下囚,实有云泥之别。
赵睿自忖自己着实显眼了些,因此对朱晏亭格外尊敬殷勤,唯恐露出一点骄气,招人刺心,奉迎不迭。
凤辇没有走昭台宫过昆明台到建章宫再入未央宫这条熟悉的道路,而是绕道桂宫,到了皇帝居住的“禁中”。
桂宫、未央、长乐三宫紧紧挨连,宫殿群极其庞大,各殿相对独立,如座座孤岛耸峙,依靠道道飞桥廊道相连。
桂宫宫台轩阁飞檐叠着飞檐、楼影镀着楼影;刀戟甲士刺棱棱、白森森,看得久了,恍然生出些这些会像幢幢门扉一样合拢、密雨一样的箭矢会朝人飞来的错觉。
恰这日,腹中孩儿偏与她为难,制造些不厉害、又不容忽视的疼。
仿佛还未出生,已经知道前途未卜,危机四伏。
至雍门时,朱晏亭下令驻辇。
新任的中宫仆叩拜检视时,见她额上已起一层密汗,融了脂腻香粉。
朱晏亭闭着眼睛,面白如纸,只吩咐了三个字:“侍妆奁。”
捧着妆奁进来的是椒房殿新晋的女御长,斑白的发一丝不苟的挽着,先用白绢擦拭汗水,再扑上粉英遮掩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