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风声、焦枯声，什么都再也入不了他的耳，他仿佛被人凌空拍了一掌，一掌拍回到他独身一人所处的幻境之中，在那里，魔音灌耳，白清宁站在高台上冷冷地看着他。

你现在不杀他，即将入魔的临风仙君，杀的人只会更多。

不信么？贺南初，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贺掌门！！”沈彦的声音愈发逼近，贺南初从记忆中猝然回神，只见他奔着这块巨石而来，应该是担心他。

他来不及多想，反手握住长剑，即刻便要将那所有的字迹悉数毁去！

就在这时，身边的树木忽然发出了被人拨动的声音。

白清宁站在宋渝凝出的保护法咒之中，关切地望着他。

飞沙走石，所有的不过都是幻象，唯有眼前的这块巨石和他们是真实，白清宁的目光从贺南初惨白的脸色渐渐下挪，挪到那尚未来得及毁去字迹的巨石之上。

那巨石上写的言简意赅。

天雷天火降天怒。

大意便是，你北渊门派触怒上苍，天道降罪，一般如此有两种办法化解。

要么，去一半留一半，一半的人用灵力顶住火势蔓延，给另一半的人争取逃命的时间。

要么……让至真至纯之人代为掌罚，了断所有。

意图太过于直白，指向之人异常明显。

至真至纯之人，在修真界指的唯有那些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白清宁与贺南初隔着火海遥遥相望，从未那么远，又从未那么近。

风声都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卡的这块终于要写完了啊啊啊啊

那个~想要给下一本攒攒预收，点一点预收文好嘛~

第33章 抉择

贺南初先有了动作。

他抽出长剑, 将那巨石从中拦腰斩断，碎石崩裂，一颗细碎的小石子划过他的眼角, 留下一丝血痕。

“沈彦。”

“弟子在！！”

贺南初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清宁：“送他们出去。”

白清宁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又被贺南初抬起来的手势止住了步子：“走。”

“贺南初……”

“走！！”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地对白清宁说过话，握着长剑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在暴怒的边缘能够这样揣测白清宁的身份、毫无下限地试探他的极限的, 唯有当年的幕后之人。

那两百个人被杀的背后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幕后黑手当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清宁将那两百位修士屠戮殆尽，却在背后阴影处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么？

他到底是用白清宁带走了那两百条性命，还是，用那两百条性命，毁了白清宁。

他头脑剧痛，烈火焚烧的浓烟钻进他的眼眶，将那双眼睛都熏得发红。

一旁, 宋渝浅浅上前一步，拽住了沈彦的衣角，哽咽道：“师兄……”

沈彦转过来垂眸看着她，似乎想伸手拂去她即将滚落的泪珠, 终究在半路停住。

“我们会在外面相见的，这是唯一的生路, 否则火势蔓延, 殃及百姓，北渊的罪孽就大了。”

白清宁听见他们的对话, 动了动唇：“狗屁罪孽。”

这就是针对他来的，那人早就算好要用贺南初来威胁他, 这里所有人都是假的, 只有他和贺南初是真的。

那块巨石上的话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短短一句。

要么你拿起屠刀, 当着贺南初的面再做一次当年恶事，要么，让贺南初永远留在这里。

若是全盛时期的胥阳神尊，尚且能为之一战，一把剑捅破了天去，奈何贺南初身体与灵力都因为分脉而大打折扣，眼下除了按它上面所说，当真毫无办法。

……当真么？

白清宁看了看自己的手。

若是他当着贺南初的面解除封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