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仙君还活着, 对吗?
白清宁右手狠狠捏住左手食指, 指尖都在发白。
他好像很关心临风仙君,但弄不清自己与临风仙君的关系。
不应该啊。
白清宁思索片刻,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人的后背。
“怎么?”
“你之前说你收过一个徒弟?”白清宁心思千回百转,“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贺南初笑了几声:“怎么,又想问我是不是替身话本的故事?所以我才这么担心你?”
这都哪跟哪……
白清宁抿了抿唇:“没有,我只是好奇,忽然想起来问问的。”
“一百多年前吧,当时我也算个愣头青,很多事情不明白,误打误撞的,小徒弟跑了都不知道。”贺南初的语调不似方才那么轻快了,“所以说人呐,还是得有些本事在身上,才能护住想护住的人。”
白清宁下意识捉住他一缕发丝:“……他怎么跑的?”
贺南初方才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人生道理,闻言倏然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四周极静,白清宁看不到贺南初的表情,只是觉得那人的气场又比刚才低了好几分。
“我不在家,偷摸跑的。”贺南初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
长剑在关押渺渺的山洞外缓缓停下。
西岭同北渊一样多山峰,但不同的是,北渊的山林之间多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而西岭则是绵延不绝的山脉,一望望不到头,重峦叠嶂,白雪覆盖在群山之巅,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白清宁刚踩在实地,就被贺南初围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
“你不是给了我符咒,说抗风的?”
贺南初低头系丝带,青色的长带在他手指中灵巧地翻转:“这地方谁说得准,万一又出来个什么法阵,所有符咒都失效了,就你这身子骨,能扛得住?”
白清宁于是伸手揪住那一团丝带:“那我自己来。”
“别犯别扭,师父系怎么了?你紧张么?”
白清宁手一僵,然后被轻轻挪开了,贺南初系好最后一个结,勾了勾手指,地上的仙剑变成正常大小落在他掌心,他抬头看了看天,仿佛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白清宁转移了目光:“你怎么知道暗杀渺渺的人今晚就会来洞口?”
“我说我猜的,你会不会立刻转头回去睡觉?”贺南初笑了下,“但我确实是猜的,我们刚刚到西岭,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现在不搞些动作,难不成还等日后我们对这个地方日渐熟悉,才动手吗?”
白清宁听出他话中意:“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可能早就对西岭很熟悉你为什么对西岭这么大怀疑?”
“我不是单单针对西岭,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个人和西岭有关系的话,那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贺南初眸色幽深,“如果没有,东岸、南竹,一个一个排查过来,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拔地而起,酿成了一团雪涡,天上的暴雪也终于落了下来,在狂风暴雪中,蓦地从雪地中钻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带着严严实实的兜帽和大氅,疾步向洞穴中走去。
贺南初和白清宁立刻轻手轻脚跟上。
如贺南初所言,那人对西岭熟悉得过分,一路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从山坳之间迎着风雪穿进去,里面便是西岭负责关押邪祟的囚洞,之间他伸手在山体上摸索片刻,眼前的洞口石门便自如地向两侧打开。
开门机会一闪即逝,但幸好白清宁看清了方才那人动手的地方。
贺南初看着他目光落的地方:“这里?”
白清宁沉吟片刻,伸手拂去那上面厚厚的积雪,他的手指都被冻得发红,终于,雪层下面露出属于西岭的门派图腾来,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神兽白虎。
他伸手刚想推动,就被贺南初擒住了手腕。
“单独推应该是不行的,你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