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瞟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一下子深呼吸吸得重了，夜晚冷风呛进他的胸腔，激得他惊天动地咳嗽了起来。

贺南初：“……”

白清宁缓过气：“你确定？”

贺南初：“……”

你是故意的吧。

*

夜风绕过竹林，一排规整干净的竹林外居然种了一圈的梧桐树，茂密挺拔，高耸入云，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韵律，一边打着节奏，一边帮主人掩盖推门的声音。

屋内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榻绕着厚厚的帷帐，桌几一张，竹椅两把，墙上只挂了一幅字，看上去墨迹崭新，只是最后一笔不知道为什么，拖了个长长尾巴，添了一笔与众不同的风骨。

季念梧进来的时候，屋内白衣青年正在垂眸看书，乖顺的模样让他心情很好。

于是他走过来，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扔掉他手里的书本，右手伸出来，腕骨上绕了好几圈白色的珠串，在桌几上“笃笃笃”地敲了三下。

廖染青没有抬头。

季念梧淡定道：“我记得你原来蛮爱笑的，怎么现在一天天冷着一张脸。”

不出意外地没有回复，季念梧整个人往上一倚，桌几不堪重负地“吱嘎”了一声，大半火光被他的身形挡去，终于让廖染青抬眼看了他一眼。

“别这幅表情，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季念梧靠下来，语气缱绻，“你的老朋友临风仙君有消息了。”

廖染青眸色一震。

季念梧很满意自己创造的效果，廖染青的任何情绪波动在他眼里都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哪怕不是因为他自己。

“哦，忘了说，他已然成为魔界的新魔尊了可笑的是，除了褚宵那个老混蛋还有我，没人知道大名鼎鼎的临风仙君堕落到如此地步，那帮修真界的傻子还在查他的身份，你猜他能不能活下来？”

廖染青的嘴唇哆嗦着，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光，微不可查的声音在他嘴里发出：“清、清宁……”

“我想你还会认识另一个人的。”季念梧俯身耳语了三个字，“认识么？”

大颗大颗的泪水终于从廖染青眼眶里落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他不能伤害清宁，他……”

“谁知道呢，不过那些我不关心了。”季念梧长臂一伸，将廖染青抱进怀中，被下了咒的手脚使不上力气，只能这么被人抱着。

他用右手掐住廖染青的双颊，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仙君，我们该安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西岭

“披风、手炉、扇子……”贺南初亲眼盯着白清宁收拾东西, 每拿一样他都要念叨一句，到最后实在给白清宁念叨烦了，东西往下一撒, 任由它们滚了一床。

白清宁转过来：“……你东西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呀。”贺南初无辜地眨眨眼，仿佛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抬手拍了拍, “为师还打算送你一个惊喜小礼品。”

……并不觉得你能送什么惊喜小礼品, 谢谢。

白清宁没有腹诽完，只见门口慢吞吞挪进来一个身影，黑色的外袍、有些乱糟的高马尾，少年平日里看上去就是呆了些，此时此刻却没由来显得像只害怕的小鹌鹑。

执羽：“……公……公子。”

白清宁：“……”

他并不觉得执羽能跟他说什么，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贺南初。

“舟车劳顿的，我怕给小白累坏了, 思来想去，还是把你的小尾巴给你拽上了，这样还能照顾照顾你，多好。”贺南初微微一笑, “不客气，这是作为师父应该做的。”

执羽小心翼翼窥着他家尊上的脸色, 他觉得当年白清宁杀老魔尊褚宵的时候, 那表情应该不会比现在更阴沉。

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谁能想到啊，大清早上他还没从梦里睡醒, 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