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了过来。

“贺贺贺……贺掌门!”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气息,“有了,有了……”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玄乎,什么有了,我一个男子可有不了。”贺南初脚步未停,一路走到了那小弟子面前,伸手一扶,“慢点说话。”

那小弟子几乎喜极而泣:“廖掌门有消息了!”

“轰”那一瞬间简直是往油锅里泼水,不用说还在吃饭的东岸小弟子们,就连白清宁手都微微颤了一下,在慌乱之中,他死死攥住自己的袖角,看着那小弟子被贺南初扶着继续道。

“贺掌门,请您移步大殿,长老们有话要和您商量。”

东岸没了掌门,又恰逢北渊门派的掌门在这里,叫他过去是必然的。

但是……白清宁看见贺南初冲自己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随即跟着那小弟子走了出去,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大炽的阳光里。

但是,有点儿太巧了。

他们还没弄清楚传送法阵的事情,久久不见踪影的廖染青就忽然有了消息?昨晚季念梧明明还跟他讲说廖染青还活着,让他少管闲事。

白清宁看着桌上的白粥,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搅了搅。

看来贺南初说得没错,那个法阵似乎的确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自己。

“小师弟,小师弟?”宋渝右手攥拳在他眼前轻轻叩了叩桌子,“再担心眉头都要拧成川字了,莫担心,掌门必定有数的。”

白清宁只好回了个笑容。

只怕贺南初心里太有数。

果然,不多时贺南初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东岸的长老,二话不说冲着他们三个人就是长揖一礼,吓得宋渝连忙蹦起来亲手去抬。

沈彦看着一脸苦笑的贺南初:“掌门,这是……”

“廖掌门现身的地方实在危险,实在不得已,才能请求各位道友相助。”昨晚替白清宁把脉的长老眼圈都红了,“万幸贺掌门在东岸,否则那地方,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长老说完简直是一呼百应,身后跟着的那些个长老也一起抹眼泪,看上去好不凄惨,白清宁皱了皱眉,目光直接越过他们放在贺南初身上。

这种时候,也就希望贺南初能把情况讲明白了。

“咳咳,是这样,廖掌门现身之处是一个闹邪祟的村子。”接收到小徒弟的眼神,贺南初只好开口道,“那村子的情况不久前刚刚上报给东岸,方才我也看了,的确有些古怪。”

正常来讲,能求到东岸这种大门派的,一般都是下面小门派镇不住的邪祟,奈何这次不算镇不住,而是根本找不到一波又一波宗门去了,全都无功而返,别说邪祟,连个影子都捞不着。

没办法,只能将情况如实告诉东岸门派,于是又是重复的动作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甚至是长老带人去,依旧什么都没有。

沈彦蹙眉道:“那怎么就定成邪祟了?”

“它杀人了。”一旁冒出来个小弟子,看样子是跟着去过,颤声道,“一个村庄,屠戮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种诡异又根本不了解的邪祟,才叫可怕。

然后长老就又开始哭:“对,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掌门不在,我们几个长老也不敢一起下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偌大的门派、年幼的弟子,可叫我们怎么是好啊。”

那哭声简直是此起彼伏,而被抢完话的贺南初则静静地抱臂靠在那里,甚至还伸手捞了杯茶水喝。

白清宁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简直怀疑他到底听没听见这犹如万鬼同哭一般的效果。

末了,大概是长老终于哭完,贺南初也终于伸手把茶盖盖上了。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嗒”地一声:“廖掌门终于能发现踪迹,这不是小事,无论刀山火海,我肯定都是要走一遭的,几位长老不必如此。”

他抬了抬眼皮:“只是我这个小徒弟身娇体弱,或许还要劳烦几位长老,将他先行送回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