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很生气,执羽看出来了。
他扇子一开一合,便是一道强悍霸道的魔息飘散在空中,白清宁以扇为笔,苍劲有力地写了一串,广袖一挥便没了影踪。
执羽没看清他家尊上写了什么,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季念梧常年飘在外,随心惯了,大晚上的被魔尊这么甩一道亲笔信……执羽觉得那人大概率不会搭理。
那倒霉的不会是他吧……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白清宁攥着扇子的那只手,青筋都蹦出来了。
气氛太窒息,他只好开口问:“到底……到底怎么了呀?”
“他捉了个人。”白清宁踱步到座位上合上双眼,闭目养神,今天刚流了血,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执羽:“哦……哦。”
白清宁没有要说这人身份的意思,他也不敢问。
沉默片刻,白清宁忽然开了口:“季念梧最近杀人多么?”
“他什么时候都不少……”执羽小声念叨了一句,白清宁听见了,“之前有个修真界的小门派,巡逻的时候好像在路上劫了季长老的东西,季长老二话不说直接灭了全门。”
他的话骤然止住。
因为白清宁眉心已经皱紧了。
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季长老带走了……
“铮”破空之声传来,白清宁骤然睁开双眼,右手凭空一抓,一截青竹赫然出现在他手中,仿佛是现砍的竹子,内里还泛着潮,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下落着“季念梧”三个字。
他问的很短:“廖染青在何处。”
没想到季念梧回得更利索:“不劳费心。”
“咔嚓”,白清宁直接单手把竹子捏成了齑粉。
“尊尊尊……尊上,”执羽见这事要完蛋,赶紧劝,“魔界的规矩您也知道,没什么听从、听命的,您在这位置上坐得不久,虎视眈眈的人不少,别让人钻了空子啊。”
白清宁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息心中怒火。
执羽连眨眼都不敢。
半晌,他松开手,竹子化成的齑粉从他指尖淅淅沥沥地洒下。
他转而又写了一封什么,转瞬没了踪影。
这次季念梧同样也回得很快。
“位置。”
“尊上的魔尊殿是不舒服么?怎么还惦记着我这一亩三分地。如果是为了廖染青,那不至于,折辱修真界的人我比尊上有办法,还是说尊上还惦记着当年做仙君的风光往事?那这九幽魔界的魔修可有话要和你念叨念叨了。”
像是没絮叨够,又单独来了一封。
“如果是念着旧识情谊,我也是个大度的人,悄悄告诉尊上。活着。尊上自有你的大事要忙,别自找不痛快。”
这次白清宁就连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脚下踩着的木板上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垒了一小撮竹子碎成的齑末。
他看着指尖的那些碎末半晌,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执羽的肩膀。
“辛苦你了,早点歇着吧。”
执羽这口气一松。
他顿了下:“贺南初那边……”
“有情况第一时间跟尊上汇报!”
白清宁点了点头,挥手重新开了传送阵。
他满手的碎末还没来得及清洗,一脚踏回东岸门派客房的时候,就见门外晃晃悠悠着一个影子,墨发高束,月色映照出那人耳廓上的一柄剑型耳饰,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清晰。
白清宁暗自骂了声,这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门外那人拖着长音:“多大动静了这都醒不了,小狐狸冬眠呢么?再不醒我踹门了,一、二、……”
门刷地从里面拉开,白清宁一张脸看上去惨白惨白的,眼底还有些泛红。
他自下往上瞪着贺南初,看起来像是骤然被人从梦中叫醒一般气愤。
“大半夜的,师尊不睡觉,来扰徒弟清梦,这合理吗?”
贺南初一笑,转而扶住白清宁的肩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