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听出她话中善意,心下一转,客气道:“多谢师姐。我知道飞曦师兄不大喜欢我。”

其实哪里是齐飞曦呢,怕是大半个门派都在传他的事。

但总得探探底。

果然,宋渝单手抵了下唇:“飞曦就是那个性子,你不要太在意,悄悄跟你讲一句,其实整个门派上下,也没几个飞曦能放的进眼里的人。”

白清宁奇道:“飞曦师兄很厉害么?”

“之前陶掌门在任的时候,险些就成为掌门弟子了。”宋渝摊了摊手,“说是险些,是因为陶掌门都放出了话说要收他,结果拜师礼未到,他就匆匆辞了掌门之位,飞曦竹篮打水,自然对贺掌门以及新弟子的到来心存怨怼。”

原是如此。

“贺掌门来得如此匆匆?”

“可说呢。”宋渝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兜头往外望了下,那张艳丽如牡丹花一样的脸上骤然浮现一丝窘迫,“哎呀,差点忘了。贺掌门说让你午时前去一趟他房里,他有事找你,其他的事我以后慢慢跟你讲,你快去吧。”

白清宁:“……好。”

修真界七七八八的规矩的确很多,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拜师礼、晨昏定省、早课晚课,这些对于白清宁而言倒不算什么,唯独晨昏定省这一条,他觉得他执行起来可能有些艰难。

毕竟谁愿意跟一个看不透的人天天见面。

白清宁习惯了把所有事情握在自己的手掌心,贺南初这种算是变数中的变数,他握不准,便心下里觉得烦。

但堂堂魔尊能屈能伸,白清宁站在贺南初门前,深呼吸三次压制下内心的燥意,抬手敲了敲门。

当当当

没有人。

白清宁耐着性子:“……弟子白清宁前来拜见师尊,请开个门?”

没有人应答。

白清宁耐心彻底告罄,伸手一推,屋内整洁如旧,一丝人影都不见。

他拢着大氅站了会儿,心里慢慢冒出了个疑惑他人不在?不是他让宋渝告诉自己来的吗?人跑哪去了?

他烦贺南初是一回事,但没人的时候在人家屋子里乱转又是另一回事,他退了两步,这就打算走了。

结果一脚刚刚碰上门框,就撞进了一方温暖的怀抱里。

那一瞬间,白清宁浑身警惕性骤然暴起,右手一转,折扇露出了最凶狠的那一侧,已经冒出了个头。

一只手却轻柔地搭住了他的肩膀:“怎么来了又要走?”

是贺南初。

白清宁那点儿警惕性没下去,冷着嗓子道:“你不是不在?”

站在身后的人似乎一愣。

然后他笑起来,长臂一伸就揽住了白清宁手臂,是个完全拢在怀里的姿势。

白清宁:“……你笑什么?”

这姿势怪别扭的,他不习惯自己这么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下意识挣了下。

“我笑你,明明身体这么不好,说起话来还冷飕飕的,从哪里来的精气神儿放冷气。”贺南初揽着他放到椅子上,他这才看清楚贺南初的打扮。

明明是大上午,这人束了高冠,银色的发冠从墨发中穿过,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与其相得益彰的是他左耳骨上穿着的一枚金色剑型耳饰,此时此刻正在熠熠生光。

他依旧是一身玄服,金线上的滚云纹更多了些,衣领交叠叠到喉咙口,看上去禁欲又端正。

贺南初看他目光发直,伸手敲了下他前额:“看什么呢?”

白清宁捂住被敲过的地方:“……咱们打个商量,你以后别随便碰我,行么?”

“这话怎么说?我是你师父,关爱徒弟算是我分内事。我看那种话本子里不都这么说,师父摸摸徒弟头发、额头,都能让小孩儿开心半天,觉得受到了师父的格外关照。”

白清宁似乎有些无语:“你也说那是‘小孩儿’。”

贺南初“啊”了一声:“有区别?”

当然有,而且区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