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初。

师父。

“小白，手给我！！”

在火龙和闪电的嘈杂声下，他听见贺南初声嘶力竭地冲他喊。

……那便没什么可怕的。

铁扇被火龙寸寸吞噬，他努力地摆动手臂，将自己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向前递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丝丝缕缕天雷触碰到指尖的酥麻和阵痛，还有火舌舔舐他手指的钝痛。

可那都无所谓了。

贺南初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人搂进怀中，狠狠按下！

刹那间，来不及转弯的天雷与地火猛烈对冲，两两吞噬，形成了一阵激荡又炫目的强悍灵流，天上地下勾连一体，让本来天地无光的世界骤然又被刺眼的光芒席卷一片。

恍惚间，仿佛还能够听到雷电与火龙的嘶哑怒吼。

仿佛过了亘古一般长久，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一阵强光袭来，贺南初捂住了白清宁的眼睛。

天地寂静。

“……结束了？”

“结束了。”贺南初的声音与他的心跳一起一下一下凿在白清宁耳畔，“世界上再也没有九幽魔界。”

就像不久之后天外天也会消失一样。

他们所有活在世间的人，都不必再以出身论短长，他们都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人世间，光明正大地在天地之中行走，光明正大地应对自己的阴暗与善良，不再打上任何的烙印与标签。

他们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进度条读取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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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雷劫

楚寰把压在废墟下的廖染青拖出来。

“这就……结束了？”

廖染青努力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尘土呛进他的喉咙，他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执羽……”

一旁眼皮直蹦的执羽连忙蹲下来。

廖染青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迫使他往下低头, 听自己说话：“你是不是说褚宵死了，昂？褚宵死了？！”

他的模样有几分骇人，执羽匆忙地点点头：“……是是是, 都怪我没看住。”

“不怪你……”廖染青松开手。

楚寰怎么品怎么觉得不对, 好不容易安定的那颗心又嘭嘭蹦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褚宵死了，白清宁的名字即刻上达天听，斩灭魔尊的天雷要来了。”廖染青脸色惨白，“清宁说过，他抗不过的……”

执羽大惊：“可九幽魔界不是没有了吗？！”

“可褚宵死在九幽魔界消失之前。”

话音未落，好不容易平静的地面又猛烈地震动起来，楚寰拔步便走, 看他的模样，像是要立刻去天上束缚雷电的走势，又被廖染青喝住。

“来不及了……”

“方才那道天雷劈裂了九幽魔界，那是最后的机会了。”廖染青闭了闭眼, “清宁他……一早就知道了。”

一层又一层的浓云又再度压过来，仿佛方才是被谁捅了一剑, 却转瞬即逝, 又聚拢成严严密密的云层，压抑又阴冷。

“看……”

“来了……”

贺南初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白清宁在他身边跪坐，两行血泪干涸在他一双眼睛下, 贺南初摸了摸, 好不容易才从身上摸出来一张干净的帕子, 伸手将他那两行血泪拂去。

动作轻柔得好像在抚弄什么娇嫩的花瓣。

“坐起来，别跪着，就这么撑着手不疼么？”

他刚想伸手，又被白清宁轻轻抵开。

“贺南初。”白清宁动了动唇，却只叫了他的名字，贺南初也不急，攥着手帕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阴冷的风拂过发梢，凌乱的几根贴在他的脸侧，就在这样昏天黑地的背景下，他们仿佛对依旧没有放晴的天空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先说话。

“我的心愿已